接到调令已经半个多月了。这一段时间,乐天看起来还算过得轻松,有他自己的一首诗为证:
“《除官去未间》:除官去未间,半月恣游讨。朝寻霞外寺,暮宿波上岛。新树少于松,平湖半连草。跻攀有次第,赏玩无昏早。有时骑马醉,兀兀冥天造。穷通与生死,其奈吾怀抱。江山信为美,齿发行将老。在郡诚未厌,归乡去亦好。”
其实,乐天的内心是矛盾的,看起来他过得轻松,其实在他的心灵深处,时不时地表现出他对离开杭州的惜别与无奈,有他自己的诗为证:
“《西湖留别》:征途行色惨风烟,祖帐离声咽管弦。翠黛不须留五马,皇恩只许住三年。绿藤阴下铺歌席,红藕花中泊妓船。处处回头尽堪恋,就中难别是湖边。”
再从他在凤凰山望海楼上的题诗也可以看出他对杭州的难分难舍:
“《寄题余杭郡楼兼呈裴使君》:官历二十政,宦游三十秋。江山与风月,最忆是杭州。北郭沙堤尾,西湖石岸头。绿觞春送客,红烛夜回舟。不敢言遗爱,空知念旧游。凭君吟此句,题向望涛楼。”
还可以从他的诗看出他对杭州的官员和州民那种难分难舍的依恋之情:
“《三年为刺史二首》:
三年为刺史,无政在人口。唯向郡城中,题诗十余首。惭非甘棠咏,岂有思人不?
三年为刺史,饮冰复食蘖。唯向天竺山,取得两片石。此抵有千金,无乃伤清白。”
明天就要走了,乐天还要再去西湖周围走走。在州府官员们的陪同下,乐天出了钱塘门,来到新筑的堤坝上。忽然看见堤坝上立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写满文字,标题很醒目:
“白公堤绿化公约”
“白公堤?”乐天被这名称吸引:“谁给这堤坝起名‘白公堤’?”
“白大人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杭州百姓都把这道堤坝连同整修过的白沙堤都叫着‘白公堤’了。”
乐天听了周元范的话,心里一阵激动:“看来这杭州百姓真正把我白居易当作父母官了,好,‘白公堤’,这名称好,‘白沙堤’也变成‘白公堤’了,一字之改,大不一样啊!”乐天感叹道。
“不瞒白大人说,杭州的官员和州民都舍不得你走,但是朝廷要把你调走,我们也没有办法呀。”萧悦老参军说。
“是呀,难道我白某就愿意走?说真的,我白居易就是离不开这一个西湖,西子湖。每当我看到西湖,就会自然地想起西施,历史上的大美人,太美了!这西湖就是西施姑娘,就是世间稀有的大美人!”
大家一边走路一边说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平湖秋月,乐天在平湖秋月周围转了转,看了看苏小小的坟墓,爬上孤山,在孤山顶上又到处转了转,然后进入孤山寺,跟寺院长老、住持和几位衣钵和尚道别,然后在正殿周围的《法华经》石刻前面流连忘返地欣赏。
从孤山寺下来,乐天正准备去龙井那边走走,忽然想起一件事,明天要走了,今天必须把这件事办好,于是往回走。
乐天来到州府,把在州府办事的官员们叫到办公大厅。白刺史对官员们说了一番道别的话,然后转入正题:
“官员们,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请大家来,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要跟大家说说。管财务的小刘曾经多次催我去领工资,我想,反正我家里的生活还过得去,不妨就把工资留在州府,说不准还能办点事情。有一天我忽然有个想法,是不是把我的那些钱作为西湖堤坝和灌溉渠道维护的一项基金,我立刻觉得这个想法好,于是我决定,把我在杭州任刺史期间余下来的那些钱,小刘你算算,是不是还有二十万左右?大概差不多吧,我的年俸八万,三年二十四万,自己家里生活费用去三四万,大概还有二十万吧,我白居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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