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在苏州又过了一个年。这苏州人过年也有一套习俗:初一早开门,要放三次爆竹,叫做“高升三级”。清晨出门,要遵循黄历上所指定的方向,叫做“喜神方”。并到城隍庙和土地庙等庙宇去烧香,一定要历经十庙乃才行,称为“烧十庙香”。自初一至元宵,火炉中要保持旺火,称为“欢喜团”。苏州人除夕在饭内放蒸熟的荸荠,吃时挖出来,叫着“挖元宝”,亲友来往,泡茶时要把茶杯放入两只青橄榄,叫着喝“元宝茶”,恭喜发财。总之,苏州人过年有苏州人的习俗。不过乐天一家不管那些,只能听着别人家或者看着别人家那样做。
乐天也有自己的爱好,带上几个子侄女儿,在苏州的大街小巷到处转一转,逛逛园林,看看那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各式各样的桥,或者到城郊去溜达溜达,看看运河里来来往往的大小船舸,欣赏欣赏苏州郊野的早春美景……
现在乐天带着一帮孩子们来到了“长洲苑”。这长洲苑乃是春秋吴王阖闾的游猎场所,在苏州西南,太湖的北面。
长洲苑是十分著名的园林。春秋时期,一度强盛的吴国,不仅兵威鲁齐,北上争霸,并且在都城姑苏周围兴建大量离宫别院,成为江南园林的始源。长洲苑是那时候苏州园林的典范,可与西汉的上林苑相提并论。西汉吴王刘濞居吴时,也曾对原来遗留的“长洲苑”进行了大规模的修葺。以致西汉著名赋家枚乘上谏吴王刘濞时说:“修治上林,杂以离宫,积聚玩好,圈守禽兽,不如长洲之苑,游曲台,临上路,不如朝夕之池”。晋代左思《吴都赋》中也有“带朝夕之浚池,佩长洲之茂苑。”的诗句。《吴地记》载:“吴王遣徐祥至魏,魏太祖谓祥云:孤比老,愿济横江之津,与孙将军游姑苏之上,猎长洲之苑,吾志足矣。”从中可见长洲苑胜过规模宏大、景观至丽的汉朝皇家园林“上林苑”。
乐天又要孩子们背诗了,但是提了一个要求,只能背描写长洲苑的诗,因为自古以来有关长洲苑的诗篇很多,孩子们能背诵的不少。乐天题目一出,行简孙子阿能马上接着爷爷的话:
“为听短歌行,当想长洲苑……”阿能一时说不出来,被幼文的孙子阿书抢了先:
“三张机,吴蚕已老燕雏飞。东风宴罢长洲苑。轻绡催趁,馆娃宫女,要换舞时衣。”
乐天小女儿阿尧接着小侄儿:
“長洲苑外草蕭蕭,卻算游程歲月遙。惟有別時今不忘,暮煙疏雨過楓橋。”
二女儿阿罗怕别人要她背诗,先下手为强,她提议要爹来一首诗。其实乐天早就有一首诗打好了腹稿,阿罗一提出,爹马上答应道:“好吧,你们听清楚了,我吟出来,你们要背诗。”随着大家一声“好!”,乐天清清嗓子,一首《长洲苑》脱口而出:
“春入长洲草又生,鹧鸪飞起少人行。年深不辨娃宫处,夜夜苏台空月明。”
孩子们一齐把诗背诵了一遍。乐天虽然觉得在孩子们面前吟诵这样的诗未免有些不太适宜,但是感想是这样的,既然是诗,也只能依着感想了。
乐天带着大家经过“桃夏宫”、“吴市”、“吴诸里大闸”、“吴狱庭’等建筑,走过东汉初开凿的“东西十五丈,南北三十丈”的宫池,出了长洲苑。
大家走过两座小桥,经过一段两边是“绿墙”的小巷子,前面又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园林。园林门口的拱形牌楼上题着“笮家园”三字。乐天对孩子们讲起了这座“笮家园”的来历。
“这‘笮家园’古代叫着‘笮里’,原是吴大夫笮融的居所。笮融是东汉丹阳人,曾聚众附徐州陶谦,后在徐州建浮图祠,对推动当时佛教的发展,起过很大的作用。后来在苏州建造宅园,过着悠哉游哉的晚年生活。
大家继续在绿墙中穿行,眼看前面有一座寺院,大家来到寺院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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