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接近,但是器度和见识比白居易还要强。于是,皇上把白敏中提升为中书舍人。
由于脚疾长时间没有根本好转,乐天又请了百日长假。眨眼间到了会昌二年的正月,乐天的假期也满期了。乐天给皇上写信,准备继续请假。但是乐天又想,这样老是请长假也不是个事,反正到了古稀高龄,不如就干脆退休了。乐天这么一想,一篇要求退休的辞呈装进了信封。
皇上接到了老臣白居易的辞呈,心想也是,提起御笔,就在白居易的辞呈上方写了两个字:“准奏”。
当乐天接到皇上批复,看到那只有两个字的御批的时候,乐天顿时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轻松。自从贞元十九年三十二岁以书判拔萃科登第授秘书省校书郎到现在,我乐天在宦海中沉浮已经四十年了,现在,这漫长的宦海沉浮总算到头了。乐天急忙进入书房,手提羊毫,一首《百日假满少傅官停自喜言怀》就铺在了书桌上:
“长告今朝满十旬,从兹萧洒便终身。老嫌手重抛牙笏,病喜头轻换角巾。疏傅不朝悬组绶,尚平无累毕婚姻。人言世事何时了,我是人间事了人。”
想不到的是,就在乐天得到退休批复的第三天,乐天又接到吏部的加急信函,乐天打开一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原来是乐天在退休的时候还要换一个职务,由太子少傅改任为刑部尚书,享受正二品官衔。
乐天想,也好,退休了,总得有一个比较响的头衔,不管怎么说,这刑部尚书是实实在在的实权职务,这头衔确实比那太子少傅的头衔响得多。
乐天一高兴,诗兴也来了,一首《刑部尚书致仕》又草成了:
“十五年来洛下居,道缘俗累两何如。迷路心回因向佛,宦途事了是悬车。全家遁世曾无闷,半俸资身亦有馀。唯是名衔人不会,毗耶长者白尚书。”
乐天写罢,笑笑,把那句“毗耶长者白尚书”反复念了几遍。
乐天急于把退休的消息告诉牛僧儒,一首《初致仕后戏酬留守牛相公》又装进了信封:
“南北东西无所羁,挂冠自在胜分司。探花尝酒多先到,拜表行香尽不知。炮笋烹鱼饱餐后,拥袍枕臂醉眠时。报君一语君应笑,兼亦无心羡保厘。”
这些天,乐天的精神轻松,那种无牵无挂悠哉游哉的感觉让乐天诗意涌流,且看他的《达哉乐天行》:
“达哉达哉白乐天,分司东都十三年。七旬才满冠已挂,半禄未及车先悬。或伴游客春行乐,或随山僧夜坐禅。二年忘却问家事,门庭多草厨少烟。庖童朝告盐米尽,侍婢暮诉衣裳穿。妻孥不悦甥侄闷,而我醉卧方陶然。起来与尔画生计,薄产处置有后先。先卖南坊十亩园,次卖东都五顷田。然后兼卖所居宅,仿佛获缗二三千。半与尔充衣食费,半与吾供酒肉钱。吾今已年七十一,眼昏须白头风眩。但恐此钱用不尽,即先朝露归夜泉。未归且住亦不恶,饥餐乐饮安稳眠。死生无可无不可,达哉达哉白乐天。”
再看看他的《香山居士写真诗》:
“昔作少学士,图形入集贤。今为老居士,写貌寄香山。鹤毳变玄发,鸡肤换朱颜。前形与后貌,相去三十年。勿叹韶华子,俄成皤叟仙。请看东海水,亦变作桑田。”
到了七月,传来梦得病重的消息。乐天来到铜驼大街梦得的住处,此时梦得身体已经非常虚弱,说话吃力。乐天拿住梦得的手深情地说:“老兄弟,你还得撑着呀,你要是走了,我老白怎么办?我们不是有约,要一起走吗?你得撑着,为了我老白,你得撑着……”
刘禹锡强打精神说:“乐天兄弟,对不起了,我梦得要先走一步了,你后面来,你要珍重呀,你要珍重,珍重……”
第二天,刘禹锡去世了,这位在大唐诗坛上跟白居易齐名的巨星陨落了。洛阳长安沉浸在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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