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将计就计?”
少女点头:“殿下可记得东盛庆历五年时,山海发出了一则预言:万尸满城,红衣女子,天子一怒。”
容易点头。
她缓缓道来:“那一则预言在庆历九年实现,叛军攻城,圣上亲自率兵压制,不料叛军竟寻得诛龙箭,而千钧一发之际,皇贵妃娘娘身着红衣,为圣上挡下了诛龙箭,圣上震怒,下令屠军。”
语毕,一种异样的情绪从心里涌出来。
她低眸掩住神色,这是沧家血脉的共鸣。
诛龙箭,一诛天子,也诛灵渠子弟,魂灵散去,不可再现于世。
当年的圣上,为寻灵渠之路,亲身踏遍万里山河,只为寻得救活沧冉之法。
可是,灵渠无法,更何况沧冉叛出沧家,早已失去血脉护佑,又怎么可能寻到灵渠之地?
她继续慢慢道:“圣上曾言,山海预言,妖言惑众,灵渠一脉,祸乱人间。他不信预言,但当贵妃娘娘真的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从前的观念自然就被推翻,山海预言的真实,自然在圣上心中烙下深深印记。”
更何况,挚爱之人之死,岂是推翻观念这么容易?
恐怕,连信仰都崩塌了吧。
这话淡远并没说出口。
她抬眼,定定看向容易:“此是其一,其二帝王所忌惮,殿下也明白,江山社稷,焉能不重视?”
容易从小聪慧,淡远此时讲到这里,他也明白了。
“所以七哥利用父皇之心,在这天下瞩目的香檀盛会上,来了个偷梁换柱,自导了山海预言。种此局者,必死无疑。”
她点头:“皇家,讲究诛心之策。”
容易有些沉重:“七哥这样,未免太过于大胆,一旦被人揭穿,那可是…”
淡远摇头:“容承炎城府颇深,正因如此,他才会有接下一局。”
……
容易回过神,起身站立,望向对面的神色静静的容承炎。
容承炎很敏锐地发觉到了,他抬眸,看着容易温润的脸,眼睛深处闪过一丝遗憾。
容易一怔,心突然一紧。
骤然间。
“叱。”拔剑的声音从四面响起。
只见祈运坛上,黑衣玄袍的家属拔出隐藏在衣袍下的利剑,直指贵虎坛的大臣和龙子坛的皇子。
秒速之快,一瞬间,就斩杀了一名新进小官。
“啊啊啊。”众人回过神,四处奔散,原本整齐的队伍一瞬间慌乱无比。
黑衣家属,不,应该说是,死士。
被安排在家属队伍里的死士。
死士齐声大喊:“为二皇子殿下而战!”
此时,死士蜂拥而至,大杀四方,有一小群竟然奔向主坛的圣上!
“护驾,快护驾,保护圣上!”皇家军队里,指挥兵挥舞着手里的剑。
“保护皇子!”
“殿下!”
“保护右丞相!”
“啊,父亲!”
“张大人趴下!”
骤然间,原本圣洁庞大的香檀盛会变成了修罗场,鲜血满布圣坛,一个又一个人倒下,死尸堆起来,一派人间地狱之景。
容珏一脚踹飞一名奔向他的死士,夺过他手中的剑,一剑刺死两个死士,鲜血喷涌到他的手上,他皱眉。
却也顾及不了太多,剑花飞舞,身姿敏捷,在死士群里快速移动,又快速斩杀几名死士,他抬头看向主坛。
只见一个武功高强的死士拿着刀砍向圣上,他呼吸一窒。
“父皇!”声音响彻青竹山三坛。
突然,那死士身体飞跃出去,摔在地下吐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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