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国家体育总局排球运动管理中心的小楼已经一片寂静。

    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各个办公室都是大门紧锁。只有许仞的办公室里，还是灯火通明。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盯着面前坐着的林嶂。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仞问道。

    平日里待人接物本就有些不怒自威的许仞，的确有些生气了，语气更显强硬。

    “你林嶂也会玩这一套了？”许仞说，“看来你都计划好了吧，先在云江那边把一切都谈得差不多了，然后再过来找我，坐高铁连一个小时都不用。”

    “主任，这件事我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林嶂平静地回答道。

    “深思熟虑？”许仞冷冷一笑，“深思熟虑！”

    林嶂看着许仞，等待着他的爆发。

    “你这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用这个方式来试探我？”许仞咆哮道，“或者就是来跟我摊牌的吧！”

    “主任，我没有这种想法。”林嶂依旧平静地说，“我知道，这一年我带中国女排没有取得令人满意的成绩，愧对总局，愧对您，更愧对全国排球界。现在，咱们中国排球协会也承受着很大的外界舆论压力，我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我可能不再胜任中国女排主教练的工作了。”

    “所以，你连下家都找好了？准备一辞职，就转身去云江女排当主教练！”许仞说。

    “主任，是他们找的我。不是我主动找的他们。”林嶂平静地解释道。

    “别跟我玩这种文字游戏！”许仞带着些挖苦的语气说，“应该是连他们都觉得你林嶂不能继续担任中国女排主教练了吧！”

    林嶂笑了笑。

    “没错！”许仞说，“自从有了中国国家排球队的建制，几十年来就从来不曾出现过国家队主帅兼任地方队或俱乐部队主教练的先例。没有先例！”

    盯着林嶂，许仞接着说：“云江排协不明白你林嶂是怎么想的，可我许仞明白！你想拿着云江女排主教练的一纸合同来试探中国排球协会，看看我们到底会不会还继续让你担任中国女排主教练。是不是？”

    林嶂摇了摇头，说：“主任，就像我刚才说的，大家都已经觉得我不适合担任中国女排主教练了。所以，我想……我在恰当的时候以一种合理的理由离开，对中国排球协会而言，未必不是一种最好的方式。”

    许仞的办公室里，又沉寂了下来。

    许久，许仞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沓打印并装订得整整齐齐的文件，摔在了林嶂面前。

    “你知道女排亚锦赛之后，我这么久没有找你，我是去做了什么吗？”许仞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林嶂读读那份文件。

    林嶂拿起文件，上面的标题很刺眼：《关于中国女排主教练人选的调研报告》

    林嶂翻了翻，这份报告显然是许仞准备以中国排球协会和国家体育总局排球运动管理中心名义上报给国家体育总局的。里面满是这一整年他林嶂执教中国女排训练、参赛情况的详尽分析。

    “里面的内容你没必要细看了，”许仞说，“其实就算交给总局，他们那些人也没心思和时间细看，尤其是那些技术分析，他们看也看不懂！你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结论！”

    林嶂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写道：

    鉴于对中国女排全年训练、参赛情况的总结，中国排球协会专家组一致认为，林嶂同志有能力继续担任中国女排主教练一职。中国排球协会也将坚定支持林嶂同志对于中国国家女子排球队技战术革新的推进。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十几个签名，都是中国排球界的泰斗与前辈。

    林嶂看到，签在最前面的是黎睿先、程德平和许仞。

    他一下子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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