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并没有生气,饱含泪水的眼眶中竟浮现处一丝暖意。
他终于在乎自己了。
数个月前,她毫不情愿来到这里,这里的人每天晚上都如同恶狼一般注视着她,让她彻夜难免,就连睡着也会被噩梦惊醒。以前哪怕见了一只兔子流血她都会侧身呕吐半天,现在来到丰州,跟随军队去纵横山脉上的生死战场,去无尽沙漠里围杀天朝叛乱组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军中一旦有伤患过来,将军就会逼迫自己治愈他们,即使灵力耗尽,那些将军会强行往自己嘴中塞入回气丹药,继续救助。
每天,每夜,泛着恶臭的尸体令她难以直视和呼吸,疯狂向外输送灵力将她折磨得不成人样,这就是战争。
疲惫和恐惧是她在这里唯一的体会,无数个夜晚里,她都想着若是自己死了,是不是就能结束这一切。
就一个月前,雁芯独站高楼,夜空还是那般透彻清晰,星辰满布,若是此刻是在南天宗,她整夜都不想睡觉,就想看着星辰如何流转,清风如何徐来。
但那一夜,她面无表面,低着头,看着十丈之下冰凉岩石地面,沙漠里白天如同烘烤,夜晚如同寒冬,风很涩,她眼里无神,散去全身灵力,全然一身血肉浇筑,若以这样的状态往这里跳下去,应该就能结束吧!
没错,她自然下定了决心,想要自杀,虽然她心地单纯懂不了几个大道理,但她也不傻,自己存在的价值,不过是这副御灵体罢了,被朝廷利用,他要打仗,要封疆扩土,四处征兵召马,街坊宽道上到处是年迈父母的求情,妻儿子女的痛苦,都说人活于世,一生平凡,便一生安稳,可到最后,平凡只会被剥削,被压榨,甚至论为一颗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的一颗棋子,他想让你死你就不能苟活。
所谓的为黎明苍生不过是个天大的笑话,战争无论成败,兴,百姓苦,亡,亦百姓苦!
那一刻,她心中了无思绪,脑中唯一浮现的就是与待自己如同亲人一般的江晚和常青,还有那个回眸一笑天地间的负剑男子,若是世间还有何留恋的,想必只有他们了。
对不起,我走了。
一声对不起,一道身影落。
可是,就在她准备接受解脱的那一刻后,不知是天意还是造化弄人,一位醉酒的将士经过那里,将她托了起来,就这样,除了受些皮外伤以外,她终是没有死掉。
第二天聂家知道了她的自杀想法,便是派遣近千人将她时时看好,房中的锋利器物如剪刀之内的,统统没收。
她茶饭不思,企图直接而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张传遍整个天朝的通缉令也传到了她的手中。
霎时间,她只看了一眼,便是想了
一晚上。
……
陈长箫恶狠狠的瞪着雁芯,灵力屏障被聂羡一刀刀斩来,却始终无法破开。
“滚啊!”
陈长箫大喝,聂羡闷声出招道:“煞气地裂斩!”
混沌刀气猛然落下,灵力屏障扭曲起来,雁芯又是一口血如柱喷出,她手中一紧,青丝缕发无风扬起,眼中蓝光一闪,刀气又被吸收!
“你……你为何非要如此?为何?”
陈长箫压住牙,将欲头口而出的难听话咽了回去,因为他已然知道这样骂下去也无法撼动她的决心,想问句为何,想多看看她。
雁芯见陈长箫的气消了,泪水被力气蒸发干净,玲珑的眸子如同月牙一般弯起来,是欢喜,亦是无奈。
“因为雁芯喜欢你。”
沉埋在心底两年的话,以为今生都没有机会说出,但此时此刻,她如愿以偿说了出来。
畅意,温暖,一生所爱。
今生今世,她是第一个愿意为自己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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