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安娜正在忙活。
一根银针从青年的头顶上猛地拔出,对着门缝的光安娜骤然拧了眉毛。
“你没病,只是长期服用毒药将全身的五脏六腑给腐烂了。”
“什么?”
青年猛然抬起头看着安娜。
他的眼睛很亮,或者说是刚才很亮,他的眼神看着安娜,黑色的瞳仁一点一点的带着光晕慢慢黯淡。
“少爷!”
黑爷一下上前一步,却被青年制止。
“请继续。”
青年淡淡的笑了笑了,嘴角的弧度很好看却带着凄凉的味道。
屋子里很安静,安娜的针在青年的身上不断的进入拔出,随着每一针的下手提起青年的青年的脸色便会好上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咳的一声,嘴角红了。
“少爷。”
黑爷拿过一张白色的手帕。
青年接过却没用,他看着手里的四方的小手帕,手帕上绣着的主子半枯萎半苍翠,黄绿之间很是雅致。
“这是我的继母送给我的。”
他说着,浅浅一些,带着血的嘴角异常鬼魅。
“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后来她来了,我几乎是她带大的,那年我顽皮去游泳,回来就发了烧,从那以后我就没好过,衣食住用都是她,甚至连医生和药都是她亲自……”
“咳!”
青年话没说完便咳出一滩黑血。
“怎么样?”
白诗语像是没听到青年的自述,她只是关心安娜的治疗情况一般。
“我的针只能让他把身体里没能吸收的毒排出来,但是已经浸入五脏六腑的我就没办法了。”
“你去休息吧!”
白诗语示意安娜回去。
紧接着白诗语也支开了黑爷,屋子里顿时就剩下她和青年,她坐在青年的面前,眼睛却不看青年。
她望着地上的污血。
“剩下的治疗我给你做,但是那疼可不是刮骨疗伤能比的。”
“呵!”
青年一笑,伸手拂去嘴角的污血,他的手指很白,血泛着黑色的光泽在他的手上越发的刺眼。
他看的入神,过了许久,他问白诗语:“比挖心还疼吗?”
“比挖心还疼。”
白诗语说完起身绕到了他的身后。
如果她没记错,乾坤袋里还有一株冰焰草,世人都知道冰焰草是修炼的不二仙草,但是少有人知道,他能起死回生。
只是需要灵力淬炼。
白诗语站在青年的身后,她从乾坤袋里拿出冰焰草放在掌心,念力催动灵气将冰焰草包裹。
只见灰暗的屋子的顿时亮如白昼,那青年回头看的一刹那。
白诗语一下将冰焰草嵌入青年的天门穴。
“啊……”
一声惨叫青年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不肯发出声音。
“少爷。”
黑爷一下赶到了屋子里。
他见到的正是青年倒在地上翻滚的场面,顿时他惊慌失措的只顾着叫少爷,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十几年的养育,不过是带着人皮的魔鬼。
为了将他悄无声息的毒死,那个人整整装了十年的好妈妈,每个越夜晚的童谣是真的吗?
每次的温柔是真的吗?
每次他犯错养母的宽容是真的吗?
这些像是骨子的毒虫一般啃食着青年的心,而此时他的五脏六腑却真实的实在被腐蚀重生。
那是浸入骨髓的疼。
像是刀子一点一点的将腐肉剜掉,又一点一点的将新肉从骨子里给生生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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