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老爹拉着“考察”了半天礼法学习情况,子夫才心事重重地告辞出来,满脑子都是那个管仲要来参加“束发礼”的消息。
或许是出于算计别人后不想照面的心虚,或许是对这位神目如炬的“管子”与生俱来的怯意;总之宋子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那名扬史册的“大人物”,会那么早就产生交集。
就怕他三两下就看穿了自己的底细,早早地生出戒备之意啊!
想及此某人又是一阵头痛:宋国现在进行的改革,以及父亲反常的表现和一系列举措,在齐国君臣眼里或许还没有那么可疑;而一旦连言谈举止都透着迥异的自己出现在诸侯们的视野中,甚至渐渐了解到那些改革跟自己的关系,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这世上绝没有完全不透风的墙,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挂着“十五岁天才少年”的名头华丽丽登场,子夫就不禁一阵头痛。
不能那么被动,要抓紧时间想个好办法啊……
然而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过得飞快,不管某人有多么不情愿和担忧,盛大喧闹的宋国世子“束发礼”还是如期而至。
平素用来议事的大殿,被五颜六色的锦缎和鲜花点缀,一排排光洁大气的漆木矮几,摆放得像等待检阅的士兵般整齐;矮几上各种时令水果、特色吃以及某人“稍作改良”的酒水,不一而足。
衣架鲜亮的甲士握着换上木质装饰的武器,器宇轩昂地站在大道两旁;鱼贯穿梭在大殿中的彩衣宫人,更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
不过布置这一切“杰作”的主人,此刻却灰溜溜地跟在父亲身后,讪讪地听着老人家“愤怒”的评论:“这就是你说得‘惊喜’?礼官和万宫人难道没有告诉你,‘束发礼’是有定制和规矩的?还有那些举着木头的卫士、花团锦簇的宫人、繁琐的吃食,你到底想干什么?”
“儿臣想让这‘仪式’变得更经典啊,”子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正色道:“难道父亲不觉得这会场布置、背景设计还有气氛营造,全部都是闻所未闻的新奇和独具一格么?!”
“呼,”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桓公扫了眼那些显然没办法再临时更改的布置,闷声道:“为父只觉得自己除了‘昏了头的傻子’外,从今天开始又会多一个‘离经叛道的疯子’的称号!”
“嘿嘿,”子夫有些心虚地干笑两声,自己之所以先前口口声声说是惊喜,死死地瞒着老爹,让他对自己究竟搞了什么都毫不知情,可不正是为了营造出现在这种“改不了”的既成事实。
虽然让老爹又背上了一个“疯子”的头衔,不过在这周天子都快成了笑话的乱世,“离经叛道”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了吧!
至少这么一来,那位管大夫对我的兴趣应该会了许多吧,所以也只好委屈老爹你了!某人在心底暗暗嘟囔道。
不多时,随着宾客络绎不绝地到来,桓公也是无暇再去数落子夫,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向殿中走去;后者急忙一缩脖子,笑嘻嘻地跟在父亲后面一溜烟地去了,只留下刚来的子鱼在门口张罗着迎宾。
不得不说桓公在诸侯中的人缘真不是盖得,就看看那些来观礼的嘉宾们:鲁国僖公的代表、陈国宣公的代表、燕国襄公的代表、曹国昭公的代表,甚至就连刚刚背盟的郑文公,都送上了一份贺礼!
至于子夫那位亲娘舅卫文公,更是派了一位宗亲,带着自己和妹妹的重礼第一个赶到;唯一让他觉得美中不足地是,没能再见到自己那位“男人婆”姨。但随礼物带来的娘亲的亲笔信,却是弥补了他心里一份隐隐的遗憾--尽管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这素昧谋面的母亲。
而当齐相管仲到达的消息传来时,包括子夫在内的所有人,都是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这位“无冕之王”齐桓公的左膀右臂,名头实在是太过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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