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位鞍前马后跟随管仲有十几年的心腹,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家相爷如此评价一个人--还是一个才刚刚束发的孩子!
然而不管他再怎么惊奇,再怎么恨不得问个究竟,说完那句话后管仲便笑着摇摇头,算是略过了这个话题……
与此同时,在后殿那张熟悉的书案前,桓公父子二人亦是相对而坐,一场类似的谈话正在进行着:“兹甫,你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
“那还用说,”子夫头也不抬地撇撇嘴,“管仲那个老狐狸连‘捧哏’的都安排好了,就为了借今天诸侯代表都在的机会,狠狠地甩郑伯一个耳光;反正也不管咱们什么事,随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去!”
“呵呵,”桓公见他说得有趣,也是不禁莞尔,回想起先前在殿中仓促之下儿子的应对,也是点头称赞道:“兹甫你今天匆忙之际对事态的判断,以及当机立断的处理都是做的不错。只是最后那对齐国的曲意示好,还有后来装出的莽撞举动,未必能瞒过管相的法眼!”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某人老实不客气地剽窃了孙武大大的兵法,嘴角微微上扬道:“管仲何许人也?说句不好听的,父亲咱们两个加起来都不见的有这老狐狸狡猾!儿臣也是无奈之下,虚虚实实中既有真实想法,又有刻意的表演;最少也能让他头疼上一阵!”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桓公反复咀嚼着这两句让人耳目一新的话,良久才一拍几案叹道:“妙!妙极!这简直是专门对管相这种聪明人设下的连环套,果然有几分你先前胡闹的风采!”
“嘿嘿,”子夫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脑袋,听话听音,显然父亲已经猜到了自己前边故意弄乱典礼的布置,进而藏拙的打算了。
“也是难为你了!”没想到桓公并没有打算追究他的胡闹,反而有些歉然地感慨道:“若非为父碌碌半生,没办法给兹甫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你又哪里需要去刻意隐藏自己的聪明和优秀,唉!”
“父亲,”他这么一说,子夫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岔开话题道:“您觉得齐人组织的这次‘郑伯讨伐战’,结果会怎样?”
“这个么,”桓公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精光:“在为父看来,上次会盟的绝大多数国家必然都会相应齐人的号召,而单凭郑国一隅之地,显然并没有什么招架之力。但如果晋人也插手进来的话……”
说到第三方的介入,子夫也是到现在还有些吃不准。毕竟按照后世的历史,这场原本会在明年开始的讨伐,因为狡猾的郑伯提前与楚国联姻,早就想在中原插上一手的楚成王跟他简直是一拍即合。
当联军在新密完成集结时,楚人悍然使用了数百年后才会出现的“围魏救赵”之策,派大军攻打临近的许国;只是到底没有膑爷那连环套连环的算计,在成功吸引联军回军后,自己也是迅速的班师。
可现在时间直接提早了一年,而偏偏晋人又是刚刚用一场“闪击战”灭掉了虢、虞两国,历史上让献公焦头烂额的“刺杀二子、三子”的事件也还没发生,当下自然有足够的精力应对联军的集结。
看似只不过是些丁点的改变,可一点一滴地汇聚起来,宋子夫惊讶又有些无奈地发现,貌似自己熟知的历史真的有些面目全非了。
最终都没能想出什么好办法的父子二人,后来也只得决定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反正现在宋国势弱,天塌下来还有齐国这个大个儿顶着!
“束发礼”的结束,也意味着某人短暂闲暇生活的终结:热火朝天的道路整修工程,新一轮鼓励农桑、促进农业发展的经济政策有待制定,还有那虽然在信上说身体好转、却身在卫地始终不得见的娘亲。
当然最重要也是最紧迫的,还是某人那支好不容易才要来番号的、“秘密部队”的组建训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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