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师心知上当，怒道：“年纪，凭得奸猾！反正我老人家话也说了，信不信由你！”

    巫梦寒也不想过分挤兑于他，便笑道：“子自然是信的。您老人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见闻庞杂，无所不包——谁敢不信您的？”

    这话里多少带了些揶揄的味道，李天师只当听不出来。只把胡子在手中慢条斯理的捋了捋，拿足了高人姿态，点了点头道：“嗯，这话倒还入耳。也不枉我老人家教导你们一番。”

    李炎终于忍耐不住，放声大笑起来。李天师把眼睛一瞪，怒道：“子，你笑什么？”李炎愈加笑不可抑，勉强忍住道：“没什么，我自己突然想笑。”他不敢再去看李天师的脸，生怕忍不住再爆笑出来，会将肚皮笑破。连忙转身招呼商队，在一阵人声马嘶中，商队慢悠悠转向，沿森林外围直朝面去了。

    当时日已天中，沿着森林朝北一直赶路，到了傍晚依旧是黑森森无边无际的林木，似乎也看不到稀疏的迹象。阳光早已西落，整个森林的倒影斜投下来，盖住了整个大地，十几步外，已经看不清道路。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按说据李天师所说的栈道已不太远，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摸黑赶路，终究有些不妥。李炎就干脆安排商队原地扎营，等第二日天明再继续赶路，商队众人都已经极为疲惫。勉强扎下了营地，个个到头就睡，守夜的工作自然就落到了巫梦寒等人身上。

    “你先休息，等后半夜时候，我自然会叫你。”巫梦寒对自告奋勇地江蕤说着，将她哄去睡觉，江蕤也确实有些累了。过不多时，就已入了梦乡。李炎修为不入品。当然也不能守夜；至于李天师，巫梦寒虽然不太敬重——大半也是因为此人为老不尊——终究也不好意思让一个老头守夜自己睡觉，因而也不招呼他，独自走出了营地。

    一轮明月正天中高挂，洒下点点清辉，将大地照彻。若在别处，清林明月正是好景。而这里的树木都太过高大，反透出一股阴森可怖的味道。巫梦寒沿着营地外慢慢绕着圈子，心若冰清，丝毫不为这种外来的感觉所影响。

    不过，始终有些奇怪。在他的想象中，这丰安人以林木为居，自然是在一个树碧水清之所，景色也该是秀丽宜人。怎么会这般的模样？无怪乎木系法术阴森神秘，倒和这景致有几分相似。

    这么绕了数圈，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巫梦寒又走回了营地内，在帐篷里盘膝打坐，吐纳调息。

    修为到了巫梦寒这个境界，大抵也不再需要真正的睡眠。他用吐纳来代替自然呼吸。已一种半梦半醒地冥思状态，一边修行一边休息。心神感应扩散开去，笼罩了周围百丈的空间，只要有什么异动，都逃不过他地观察。

    磅礴的木系之力充盈天地，金、火两种力量少的可怜。土系力量虽然也算充盈，却被木力死死克制，压抑到了极点。只有水系的力量还算活跃，和巫梦寒在一呼一吸间相互呼应，方圆数里之内。所有的水力都在随着少年的呼吸跃动。

    一朵晶莹剔透的水莲不知从何而来。于夜色中静静开放，将巫梦寒环在了当中。少年地衣衫无风自动。略略鼓荡起来。力量就在这周而复始的呼应中缓缓积累。

    一旦进入这种状态，时间就仿佛被加到很快，转眼间半夜已然过去。巫梦寒丝毫没有叫江蕤接替的打算，打算自己这么坐到天明了事。

    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传入心神，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步接近。

    并不是有什么东西真的进入了他心神布下的圈子，而是一种冥冥中类似预言的思感，一般来说，修为越是高深，这种感觉越是清晰。随着那东西的接近，巫梦寒地感觉愈加确定，只不过对方究竟什么样子，是否怀有敌意，究竟在什么位置，他是一无所知。

    现在的这种感觉，是那种天生危机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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