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脚步咚咚，又有一人追了过来，怒道：“你这人怎么搞得？怎么招呼都不打，直接往里就走？”

    听他声音，正是开始在门外跟自己对答的那位。巫梦寒随意看了一眼，见他四十来岁年纪，生得十分魁梧，面庞上有一道横贯的刀疤，更显得狰狞丑陋。

    “你是这里管事儿的？”巫梦寒问。

    “对，我就是毛牢头儿！你到底什么事儿？”那汉子见对方态度轻慢，更加不快。

    “我从东宫来的。”巫梦寒扫了一眼周围的十几个人，发现他们居然都有些修为，就常人来说，个个算得上高手。不过放在巫梦寒这等品级高手眼力，却又算不得什么了。他慢条斯理道：“你们也知道，太子惹了吾侯生气，被关在西极宫了。可这事儿不大简单，我们得查上一查。”

    太子的事情，在金蚨城里早就传开了，这些人都知道得很清楚。加上近日里东宫四处活动，因此对巫梦寒的话，他们半点也没生疑。可就是这人的态度趾高气昂，看上去十分可厌。

    “哦，原来是东宫的特使到了。”毛牢头不阴不阳地供了拱手，道：“令牌呢？”

    “什么令牌？”

    “东宫信物！”

    “这个呀？”巫梦寒轻蔑地一笑，道：“我可没带！”

    江蕤惊异地望了巫梦寒一眼，不知他打得什么主意。

    “没带信物？”毛牢头面无表情。道：“那烦劳您回去拿一趟。”

    巫梦寒冷笑一声，道：“我哪有那个功夫？”

    毛牢头嘿了一声，道：“那可对不住了。咱们这是公事公办，可不敢徇私。万一让上面知道了，这口饭可就没得吃了。”

    巫梦寒哈哈大笑，笑得众人莫名其妙，一齐愣在那里。巫梦寒笑声一敛。道：“我看不是公事公办，而是东宫倒了霉。说话就不好使了。要是二皇子派人来，早就公事私办了，是不是？”

    毛牢头一皱眉，道：“这……哪有这样的事？”

    “怎么没有，前些日子那个谁来办事，你要了令牌了没有？怎么，你当我们东宫都是瞎子么？难道你这饭碗二殿下砸得。我们东宫就砸不得了？”

    巫梦寒其实不过是唬他，话说得也很含糊。他说“那个谁”，自然是不知道名姓，说“前些日子”，更是没有具体时间。只是末流吏动用权力，给上头来人一些便利，正是溜须拍马地不二法门，也不愁他没有。

    毛牢头果然顾忌。气馁了许多，一时说不出话来。

    巫梦寒又道：“太子不过是一时遭了难，又有什么打紧？都说死灰还能复燃，我们东宫就一定不成了么？就算不成了，太子顶多变作皇子，可要对付你。仍然比捻死只臭虫还要容易些！”

    巫梦寒似乎是越说越气，突然对江蕤道：“这些人都不识窍，当真是气死人了。咱们这就回去，日后要他们好看！”

    江蕤化装成一名男子，不能开口说话。便一点头，随巫梦寒就走。

    “慢！”毛牢头吓了一跳，正如巫梦寒所说，东宫就算落魄了，他一样吃罪不起。真触怒了人家，丢了饭碗都算便宜。忙陪笑道：“特使别忙走！都是我性子粗鲁。您可别放在心上。”转头骂道：“都看着干什么？还不把特使迎进去！”

    众牢役心想。“都是你得罪了人家，如今又拿我们撒什么气？”忙闪开一条道路。恭迎特使进牢房察看。

    巫梦寒满面傲色，看也不看他们，径直从人胡同中穿过。毛牢头跟在后面，脸上堆笑，亦步亦趋。

    巫梦寒边走边道：“嗯，你既然识趣，我也不用跟你一般见识。等回头禀告太子，也许太子一高兴，就升了你的职。我看你也不算老，就甘心在这里干一辈子么？哼哼，天牢的牢头又是什么好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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