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亶自小耳闻目染,见识自是非同一般,有意卖弄之下,将个声乐之道讲的玄乎其玄。
郭从义被他唬住,讪讪回道“大多时候想着乐谱,有时候也想着上官姑娘。”
黎歌莞尔道“我师傅曾将声乐之道分为四个层次,最下成便是着随谱而奏,依样画瓢,实不足道哉。要知乐为心之声,此番却是郭公子输了。”
郭从义面色一红,略一犹豫,顿足道“输了便输了,本少爷愿赌服输,便认你这个表舅,葛大哥,却不知如何才能将笛子吹好。”
黎歌信手拿过笛子,放在嘴边,将他方才所吹曲调又吹了一遍,但闻笛声清脆传神,直听得三人如痴如醉。
待一曲终了,黎歌缓缓道“曲谱本为死物,只是依别人的理解,别人的手法,别人的境界谱写而成,依谱而奏自然难的其中三昧。
我观曲谱,只为正音,其律动变化,高扬低沉,却还要依景而定。”
郭从义似懂非懂,疑惑道“景在何处?”
黎歌指着胸口道“便在这里,欲奏高山,想其巍峨,欲奏江河,想其浩瀚,境由心生,藏之于胸壑,显之于流音,其曲自成。”
郭从义皱眉苦思半晌,忽拍案道“本少爷明白了,我若要奏冰清玉洁,便需想着上官姑娘,若要奏软语娇吟,便随便想个窑姐,是不是这般道理。”
黎歌闻言目瞪口呆,黑着脸道“确是这般道理,你明白就好,莫要带坏了小孩子。”
郭从义笑道“他是表舅,我岂能将他当成小孩?”
说罢接过玉笛,将曲谱默背一遍,缓缓吹响,果然比之方才动听了许多。
黎歌见他吹的认真,便挥手示意,带着二人悄悄退去,各自回屋休息。
待第二日,黎歌竟被笛声吵醒,完颜亶尚在身边熟睡。
黎歌轻轻下了床,推门走到外边,便见郭从义正背坐在假山处,卖力吹笛。
“郭公子,昨晚几时休息的,今天又起得这么早吗?”
郭从义回过身来,满脸激动道“葛大哥,听你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吹笛子仿似上瘾了一般,只睡了两个时辰便醒来了。”
黎歌见他眼圈发黑,便笑道“废寝忘食固然可贵,但也不要操之过急,你习练的速度已然算极快了。”
郭从义兴奋道“不如我们今天便去倚翠楼吧。”
黎歌自是不愿再见上官有琴,便摇头道“听说城西那边有几段城墙尚未竣工,我决定去瞧一瞧,只怕没时间陪你去,你便自己去吧。”
郭从义不解道“尽是些泥腿子干活,有什么好看的。”
黎歌自不能与他解释清楚。
“我此番现身,最紧要的便是去城西观看百姓疾苦,且时间紧迫,只有一日功夫。”
郭从义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勉强。
待用过早饭,黎歌带着完颜亶出门向西走去。
待赶到城西,已是艳阳高照,但见十数万民夫被官兵驱赶这扛石抬木,将一块块巨大的城砖运到墙上,一层层越摞越高。
但见众民夫皆是衣不蔽体,骨瘦如柴,神情呆滞,被监工的衙役或打或骂,肆意欺凌。
完颜亶怒道“这帮子混蛋,把人当成畜牲使唤。”
黎歌并未说话,拉着他绕着工地四处走动,但见远处尘土飞扬,却是不知道多少辆马车拉着巨大的石块缓缓而来,卸在城外。
自有无数民夫犹如蚂蚁一般,爬在巨大的石堆里,敲敲打打,将石块凿成一般大小,三米见方的城砖。
又有民夫,八人一组,或抬或抗,将巨砖缓缓运到城墙下。
再由八人接过巨砖,沿着石阶缓缓运到城头。
城头上固定着巨大的绞盘,由人力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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