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修为难,“娘娘别叫陛下心疼了,陛下现在忙着呢。”
“忙着吧,本宫在殿外,不打扰陛下,等陛下不忙了再传唤便是。”
华雒的声音不高不低,落地有声,正好传进了皇帝耳朵里,他手抖了一下,那张批复就作废了,皇帝无措地换了一张,茫然地望着门口。
事情真是太复杂了…
可到底是谁通知的补石…这可是整件事情里最大的变数…
他这是在逼大燕做出改变。
还没等皇帝想明白,却先听江弋闪身出现,“陛下,娘娘晕倒了…”
“怎么回事?!”
江弋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就算女人身子弱,但也不至于在三月艳阳天站个一时半刻就会晕倒啊…
他只能摇了摇头,“不过娘娘在廊下坐了一会儿,倒是恢复过来了,太医正来。”
皇帝心里着急,却又不好意思明说,“…让她不舒服就回去。”
“陛下!”江弋还没回话,尚修就推开门进来了,满脸喜色,“娘娘有喜。”
“什么…”皇帝愣住了。
“娘娘怀有一个月的龙胎,才这么虚弱的。”
还没说完就看见皇帝像风一般冲了出去,却在临近门边的时候放慢了脚步,定定地看着廊下那抹绿衣,嗓子酸涩地说不出话。
“陛下…”华雒看着他这幅样子也生不起气来,久久地望着他。
皇帝抬手擦了擦眼睛,过去扶着华雒进来长德殿,“外面凉,进来吧。”
“陛下…”华雒语气着急。
“你先别说,我解释给你听。”
皇帝屏退诸人,给华雒做的椅子加了厚厚的垫子,“妹妹是想问补石的事情吗?畴言醒了跟你说的?”
“补石虽错,但罪不至死吧,何况他打柔然这一仗,可是头功,功过相抵…”
皇帝摇了摇头,“从来就没有什么功过相抵的说法,有功要赏,有错要罚,只不过念在功劳,把罚的程度降到最低,补石虽杀了赵雱,但我没想杀他。”
华雒松了口气,又听皇帝接着说“但是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赵雱不足为惧,真正要提防的是他背后的势力,还有安宁王府在朝中十几年来经营编织的网,这些人有些身处要职,有些掌管一方水土,要是他们犯上作乱,我也是棘手,大燕岌岌可危。”
“更别提现在柔然的局面,如果他们联合别的小族寻仇,内忧外患,大燕就将毁于我手,妹妹…我…”
“陛下困难,我知道了。”华雒叹了口气。
“可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补石?”
皇帝抿着嘴,抚了抚额头。
看他难为,华雒抬手帮他按了按额角,“为难陛下了,我和畴言,我和畴言…”
“妹妹,你知道我不得不做的决定都是有苦衷的吗?”皇帝轻轻抓住华雒的手腕。
“我知道。”华雒垂下眼帘,有些悲伤。
皇帝揉了揉华雒的脸,“妹妹你还有身孕,不要这样伤心。”
“可我还是不能…很平常地接受…”华雒扑在皇帝怀里,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嗓子压抑地不像样子。
“畴言亦不能啊…”
皇帝望着殿外的天,蓝透透的,三月艳阳洒在人的心上,却没有半分温暖。
世间之事,并非非黑即白的,人不是,物不是,事亦不是。
大牢内。
潮湿,昏暗,幽森,一路走过去,华雒的裙摆被天牢的地面染脏了,耳边是犯了死罪的犯人哀求的声音,显得凄厉许多。
华雒握紧了手里的托盘,径直走向了天牢最里面的地方。
和刚才看到的一样,这里同样的凌乱不堪,虫蚁乱窜,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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