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你看我额上描的桃花好看吗?”
“嗯,妆儿甚是好看。”
“阿离,那你帮我描色好不好?”
“好,我帮你描。”
“阿离……”
……
姜醒帘与江连帆赶到应妆儿所在的院落时,院门大开,有无数花瓣簌簌而出,在天地间飘摇。
院落的木匾像是新换的,只刻了一个“阖”字。
阔大的院子里,应妆儿依旧坐在秋千上,着了大红的衣裳,像是嫁衣。均离半跪在她面前,同样的大红衣衫,胸前泛着殷红,在一笔一划细致的描绘着应妆儿额上的桃花。
似曾相识的画面。
应妆儿似有所感,抬头看向他们,均离便停顿了下,仔细的擦去晕染到线条外的水粉,继续描绘。
“进来坐吧,我刚沏了茶。”应妆儿语笑嫣然,俨然情窦初开的少女。
江连帆大步走向早就摆好的椅凳坐下。姜醒帘皱了皱眉,也随之坐下。
“江都主,答应你的事大概做不到了,这离城便赠予你二人,当做赔礼罢。”说话间均离也并未抬头,只温柔宠溺的盯着应妆儿看。
江连帆靠在椅背上,眉头轻皱,眯着好看的丹凤眼,轻声叹了口气,“无碍。”
均离不再搭话,只专心的描绘桃花。
默然良久。
有花瓣飘进茶水里,姜醒帘猛然抬眸。
均离已经描完最后一笔,他捧着应妆儿的脸,微微颤抖,“甚…甚好。”有血水从大红的衣衫渗到地面。
胸前,是一柄匕首,泛着光泽。
均离忽地笑了,一如年少时候。
“妆儿,我这一生最好的归宿,便是…便是死在你手里。”
姜醒帘怔然,有画面在她脑海一一而过。她迅速去看攥在手中的玉坠,裂缝已经直达玉坠中心,里面的艳红色大小也缩小了一半。
“多谢你们,还有,”应妆儿轻轻抚着半搭在她膝上的均离,轻轻抚着他的面具,“姜医师,能主动进入玉坠的,这么多年可不多见。”
应妆儿说完就不再多说,姜醒帘只能按捺住心中的不解。
“咳咳…”有浓稠的暗红色血液从应妆儿嘴角流出,应妆儿抬起右手,用手指沾了鲜血点在额心的桃花中央,妩媚妖娆。
“阿离,你看好看吗?”细语呢喃。
有风走过,有泪滴落,无声无息。
姜醒帘怔怔的去看玉坠,果然一丝血色都没有了,消失了。而承载着两人梦魇的玉坠,也因此几乎断裂。
她看向江连帆,“原来并不是应妆儿一个人的梦魇。”
是了,能够狠心决绝的一刀杀了自己父王的人,又怎么会没有一点野心和算计?
得了疫病也好,误入桃源也好,均离一步一步,步步为营,唯一算漏的,便是应妆儿。他以为他可以不顾一切,甚至屠了一族人,却在最后找到应妆儿,看到她的一刻,丢盔卸甲。
他不怕应妆儿恨他,却怕她厌恶唾弃他。所以连同他的梦魇一起,封进了玉坠。
可到底没瞒住。
他以为梦魇已除,去取了早就做好的嫁衣。却在触及那双遥不可及的杏目时,知晓,不过他的一厢情愿。
他曾经无数个日夜想,就这么死在她手里好了。现在终于达成夙愿。
而如此,甚好。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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