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邢傲天哪儿都没去,一直陪着阮秋月,吃饭、看电视逛公园,接着再做饭吃饭。
到了下午,去花圈店买了香烛、纸钱,又准备了祭品和牌位后,在太阳落山时开车来到了阮文斌沉江处。
江水浩荡,绿草幽幽。
邢傲天点燃一支烟,看着阮秋月摆好牌位和祭品,又点燃香烛纸钱后,一动不动地跪在江边默哀。
他叹了口气,谁说杀手冷血?对于亲人,也有柔情寸断时。
“哥,害你的人,都被我杀了,家里的嫂子和侄子,我会照顾,你安息吧。”
江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却遮不住她眸子里那种寒冽的眼神,她盯着江心,想着哥哥那晚沉江情形。
“哥说,做完这一单就回家。可他却永远回不去了。”阮秋月极其伤感地慢慢诉说,面上哀哀,却不像普通女人那样哭天嚎地,“我们这一行就是这样,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命当回事。随时都有可能死掉,就像这地上的草,被人突然踩一脚。”
她在跟自己说话?
邢傲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在这种事上,他是很笨拙的人。面对死亡,心也很沉重,走上前,端起酒瓶往江里撒。
“喝吧,再喝最后一场酒,来生可千万不要再贪杯,会害死人的!”
阮秋月抚了抚头发,轻轻摇头,“我哥工作时很少喝酒。他说,咱们的命不值钱,可咱自己得珍惜。”
“那就更应该好好喝一场。”
“如果他没死,你们一定会成好友。他也是很重义气讲规矩的人。”
邢傲天苦笑,心说他若不死,那死的就是我。
“也可能是他亲手杀了我,或者我亲手杀了他!”
不管哪种结局,都注定有人死。邢傲天并没有庆幸死的人不是自己。他跟阮文斌一样,早就看淡了生死,可死跟死却又有不同,像阮文斌这样默默而窝囊地死,是他最不想要的。他喜欢轰轰烈烈,像火一样在燃烧中消亡。
几辆警车悄无声息地围到江边。
太阳已落山,晚霞正芳艳。
阮秋月猛地一抬头,看到警车开近,目光瞬间变得阴冷无比,从地上跳起,盯着邢傲天。
“是你吗?”
邢傲天也发现了警车,正在诧异,没想到阮秋月却怀疑是自己告密,他迎着她的质疑的目光一摊手,反问道:“你说呢?”
“不是你!我们快走!”阮秋月拔出枪,拉着他的手,一矮身,就要往前冲。
“来不及了!”邢傲天早已观察到警察扇形包围,只有跳江。可是江中呢?万一有水警呢?
“跟他们拼了!”阮秋月像一只发狂的猎豹。
“不行,那样只有死路一条!”邢傲天看到警察皆荷枪实弹,硬拼只会白白牺牲,“拿枪指我的头。”
“什么?”
“拿枪指我的头!”邢傲天往她身上一靠,拉起她手臂圈着自己脖子,同时双手上举。
阮秋月瞬时明白他要给自己当人质,立刻大声喊道:“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投鼠忌器。
骆滢亲自组织了这场抓捕,她指挥手下包围了阮秋月,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拿邢傲天当人质。
她的眼里像是喷出来火花,恨不得扑上来一枪崩了阮秋月。
“骆队,怎么办?阮秋月有人质。”王龙焦急地问道。
“这个杀手太冷血了。傲天为了她第一次跟我说谎。她却……吩咐各队,不要靠的太近,保持一枪距离。”
“是!”
警灯闪烁,警铃大作,一霎那,江岸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阮秋月,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快点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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