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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一个老将,六十左右,正在酣睡中。
杨信径直走过去。
他将手中刀压在后者脖子上,双手同时按住刀身……
然后他咳嗽了一声。
那老将极其警觉,一下子睁开眼伸手就去摸刀,但就在同时杨信双手用力按下,后者瞪大眼睛看着他那遮蔽视野的面孔,一颗头颅无声地滚落一旁。杨信随手扯过一块布子,将这颗人头包起来,重新钻出帐篷,以最快速度融入黑暗,就在他钻进山林的时候,建奴军营一片混乱。
杨信站在雨中回头满意地看了一眼转身钻进密林。
天亮时候他就出了山林。
他还是走山外的草原,而且原路返回,但实际上他在附近一处荒废的古城就遇上了之前被阻隔在山外的蒙古骑兵。后者在囊努克去叶赫城后就分开,一部分回去报信,另一部分游弋这一带,还有几个前往最近的扎鲁特等部报信。扎鲁特部的钟嫩,昂安等人都是炒花侄孙,他们同样和叶赫部关系密切。
这一带原本的形势,就是明军在开原的突出部和叶赫部形成直达松花江的屏障,分隔西边蒙古各部和东边女真各部。
三方以这道界线维持着局势的平衡,虽然互相之间也经常发生大大小小的摩擦或战争,但无论谁都没试图改变平衡。明军对边墙以外没有任何兴趣,游牧的蒙古牧民对山林同样缺乏兴趣,渔猎的女真对草原也没兴趣,他们是定居者又不是游牧民族。
但野猪皮的扩张正在迅速毁掉这种平衡。
蒙古各部同样非常警惕。
就像炒花说的,敌人还是熟悉的好,他们熟悉明军,知道明军要什么,知道明军的底线在哪里。但他们不熟悉野猪皮,不知道他的野心到哪里,不知道他成为辽东主宰者后会怎么做,连叶赫部都不愿意接受他的统治,更何况是蒙古各部?钟嫩和昂安此前就多次截杀野猪皮派往科尔沁部的使者,尽管钟嫩是代善老丈人,但在斩断野猪皮伸向草原的手这一点上还是很坚决。
现在他们必须做出选择了。
想要维持过去的平衡,他们就必须确保叶赫部到开原铁岭的这道屏障继续存在,否则他们就得直面他们并不熟悉的野猪皮。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杨信从一个懂汉语的蒙古骑兵口中大致了解一下情况后,紧接着就继续向前返回炒花那里。
他干脆不骑马了。
实际上骑马还没他跑步快,单马一天不可能跑两百里,但他却可以轻松做到,甚至只需要半天多点,这样第二天他就跑到炒花那里,后者已经在集结军队,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估计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他把儿子派去算给叶赫部报信,野猪皮包围叶赫部他就联军过去,打着旗号肯定是野猪皮包围他儿子,他必须得去救自己的儿子。
同样这也可以忽悠他手下那些牧民们。
然后他就可以对熊廷弼说他出兵帮忙了,这样熊廷弼就得给他承诺的银子,不给他就威胁加入野猪皮一伙。
而野猪皮也得对他让步。
也就是说最少他能两头敲诈,还让金台吉对他感恩戴德。
这是老狐狸。
不过在这里杨信得到一个坏消息,宰赛已经被野猪皮击败,野猪皮攻陷铁岭后紧接着突袭宰赛,杨信低估了他的智慧,野猪皮没有傻到看着宰赛在自己旁边窥伺而不做什么。毫无防备的宰赛兵败被俘,之后野猪皮才北上攻叶赫部,但宰赛的联军损失并不大,野猪皮的突袭只是抓了他和两个儿子,真正蒙古骑兵的伤亡不过几百。然后这支由十几个诺颜组成的联军迅速逃离铁岭一带,奥巴代青到达后,正好以炒花的名义将这些人收拢,目前这支联军依然游弋在战场外围,炒花的联军就是赶去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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