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瑞与方俊边饮酒边继续谈着刘站长的故事。说到痛心处,便双双落泪。
张廷瑞哀叹一声说:“唉!这年头,好人真是没法活呀!”
方俊安慰说:“值得庆幸的是:疯女人的命运不错,遇见了刘站长这么个大好人,总算是有了归宿了。我始终都坚信:好人必定有好报。”
张廷瑞听的直发愣。凝视着方俊问:“听你的意思,刘站长把疯女人带走了?”
“嗯!一起回刘站长老家去了。临走之前的那天晚上,刘站长特意把站上所有工人集合在一起,非常严肃地开了一个会。在会上他分析说:‘这帮土匪来站上实施抢劫那么多次,都屡屡得逞,这次却两手空空地溜走了,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日后定会前来报负。其实,我心里清楚:他们这次仓皇而逃,绝不是出于良心发现,而是被共产党的传单给吓怕了。如果他们真的在三天后卷土重来,既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疯女人。我这条老命能值几个钱?但是,绝对不能让这帮畜生糟蹋了疯女人。因为疯女人的命已经够苦的了。所以,我决定要带着她一起走。从今往后,她就是我的干女儿了。我会用这条老命来保护好她。因为疯女人是咱们站上的一位特殊成员,这些年来,也一直都承蒙大家用心照顾着。所以,我不能独断专行。也要听听大家的意见。都表个态吧!’结果,不仅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而且,所有人都认为刘站长的想法为上策。”方俊接着说:“就这样,第二天天不亮,刘站长就乘上火车去了县城。”
张廷瑞又遗憾地说:“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探望刘站长。二来也是放心不下疯女人。昨天,我母亲听说了疯女人的悲惨遭遇后,很是同情,让我赶紧把她领到家里去,想见她的目的,一是想给她请个大夫治治病。二来是让她边治病边跟我妈做个伴。因为,平时我们家里就我妈一个人守着前后两个大院子,也挺寂寞的。万一能把病治好了,就尽早给她找家婆婆嫁了。这么年轻就这样浪荡下去,到老了怎么办?”有些沮丧,“真想不到会出现这等事。”很快又乐观地说:“不过,她能跟着刘站长走,也是她的造化了。”
方俊突然话锋一转问:“张老弟,今天没有外人,你又一直在保定读书,信息肯定灵通。所以,我想跟你打听件事:保定真的是有共产党了吗?”
张廷瑞笑了笑,将酒杯向一边推了推,面带严肃说:“据我所知:在涿县城里到处都贴有告示:谁要是在私下里议论共产党,一旦被官府发现,就要杀头。而且,连家人都要受到株连。人命关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你又是刚来乍到,对站上的情况还不甚了解。所以,咱们最好还是别冒这个风险。万一隔窗有耳怎么办?”
方俊很坦然地说:“张先生,不是我胆大妄为,我敢保证:在永乐火车站里绝对不会出现叛徒。因为我都了解过了:目前站上的所有工人,都是苦大仇深的穷人子弟,盼望共产党盼的眼睛都绿了。都暗自表态将来要加入共产党哪!”
张廷瑞欣慰地笑着说:“既然这样,我就斗胆向你透露一些信息:在五卅运动中,保定市接连掀起了好几次,其浩大的声势,惊动了整个中国。全国各大报纸,都纷纷转载了保定市举行万人,十万人不等的游行示威、抗议帝国主义屠杀中国人罪行的消息。据我掌握的消息:这几次大的行动都是共产党一手组织策划的。把当局政府折腾的焦头烂额。而当局政府心里明镜似的,可就是抓不到一个共产党。不瞒你说:当时我也参加了,置身于黑压压的人海之中,行走在漫天飞舞的旗帜、传单之下,那种感觉太令人震撼了。那么大一座城市,横三竖四的大街巷,都被游行示威的队伍给挤得水泄不通。政府出动了几千名的军队、警察,却束手无策。”
方俊既兴奋又自豪地说:“既然你不拿我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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