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庆所部一直被李世威盯住,完全没有找到渡河夹攻的合适时机。直到刘国能在河岸被李来亨冲垮以后,李万庆便彻底放弃了渡河的打算。
但他反应很快——最起码比李世威快很多——李万庆发觉刘国能且战且退的动向后,便立即向东撤退,他带着手下数百未经战斗的官军,赶到河流更上游的位置渡河后,在刘国能的身后建立了巩固的临时阵地。
闯军的追击部队几乎已经要将刘国能所部彻底击溃了,可刘国能在很关键的时刻,撤到了李万庆渡河建立的工事里,同他的老友会师。
两支官军汇合以后,军心士气稍有振奋。刘国能又据地坚守,指挥官兵下马步战,和李万庆的几百名官兵抱成一小团。河岸边的一处丘陵地里,坚垒固守,让闯军追击部队狠狠磕了次牙。
李来亨脸色阴沉,布满雷云,他刚刚让人把错失战机的李世威在阵前以军法鞭笞了一顿,随后又开始调遣这位犯了错的部下。
“把炮都拉上来,轰他娘的!”
刚刚受刑的李世威,连哀嚎的功夫都没有,就立刻奔回自己的不对,指挥炮手们轰击官军阵地。
一时间隆隆炮声不绝,呐喊声此起彼伏。李来亨沉着脸,远望着官军临时构筑的营地,前方到处都是火光和炮响,间歇还有许多战马的嘶鸣咆哮声传扬出来。
进攻部队的炮火越来越密集,李世威拼出了全幅力气校正炮位,数之不尽的大小铁球飞落入官军阵地之中。宛如平地惊雷,炸起一片又一片的烟尘和血肉,黑色的乌云笼罩四面,尘埃弥漫,雷霆骤集,官兵们支撑不住,又溃逃了一部。
但刘国能和李万庆依旧死死把守住丘陵地中心的一块凸起的高地,郝摇旗亲自带领牌刀手冲了两次,都被官军赶了下来。双方都是死伤惨重,小土坡上不满了残缺的肢体和破损的兵刃残骸。
刘国能的铁盔已被击落,白裹头巾上染了血,显着暗红。
“老刘,目今外无援兵、人无固志,孤军无援,断无不败之理。我们是否……就此作罢?”
连一向刚强耿直,听不得一个贼字、一个降字的李万庆都产生了动摇心理,开始劝说刘国能罢兵了。
可刘国能反冷笑道“我们为了朝廷,为了青史上的身后令名,已经杀了多少人了?死在我们手上的,有曾经一起喝酒吃肉的好兄弟,也有无罪无过的平民百姓。现在说罢兵,现在说投降,你对得起那些死在我们手上的兄弟吗?”
李万庆唉了一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动手杀害自己过去兄弟的时候,不就已经对不起他们了吗?
但也确实和刘国能说的一样,他们兄弟两人,为了忠臣孝子的后世美名,早把事情做绝了。而今只差殉国就义的一步,就能圆满,怎么能在最后关头退缩呢?
李万庆将长戟丢到地上,叹声道“为我兄弟二人的后世留名,牺牲了多少老弟兄!这值得吗!”
“值得。”刘国能毫无犹豫,他只冷冷说了值得两个两个字出口。
李万庆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看了看自己沾满兄弟和百姓鲜血的双手,只能无言苦笑。
这时闯军又发起了一阵炮击,有一颗炮弹从空中隆隆响来,划过官兵临时搭建起来的工事,正好落在营地中心,打入地面足有半尺多深,险些将刘国能和李万庆都当场打死。
周围的家丁亲兵无不为之咋舌,大家都纷纷催促刘国能尽快做出决断,是投降还是突围,抑或如何?死守下去,实在没有可能了。
正在这时候,官军的夜不收回报闯营有使者送来信件,约刘国能等人到前面高丘上谈几句话。李万庆担心有诈,极力劝阻,但刘国能觉得这起码可以拖延些时间,便同意了下来。
他们带着十几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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