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告谢景欲污其媳,不从,杀之以灭口。刘知县遂拘得谢景来衙勘之,谢景直诉以被盗杀死夺去首饰之情。及刘知县再审邻里,都道此事未必是盗杀。刘知县又问谢景道:‘宁有盗杀人而妇不喊,内外并无一人知觉?此必是汝谋死,早早招认,免受刑法。’谢景对此不能辩白,惟叫冤枉而已。刘知县用长枷监于狱中根究,谢景受刑不过,熬至去岁秋时,刘知县即将卸任之际,方才勉强招认。刘知县判其秋后问决,遂将案卷呈报朝廷。此后不久,大人赴天长上任,然苏氏命案虽则案卷已成而终未决,如今算来,三月内朝廷必有公文下达。”
包拯听罢,亦不言语,自寻思道:“此案岂无屈打成招嫌疑,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待回至县衙,包拯借此审决狱囚,复卷再问之,见那谢景如今已是六旬年纪,又遭此牢狱之苦,形貌更见苍老。听其所诉与前情无异,断知其有不明,遂吩咐禁卒散疏谢景之狱,近期当究下落。然终究事出年久,许多情节难以访问勘察仔细,故转眼月余过去,时节已入初秋,此事却全无结果。正当包拯为此一筹莫展之际,忽一日,有人押解一贼来告官,包拯遂升坐公堂问案,但见一人身形富态,穿戴华丽,可知乃殷实之家。其人现已四十余岁,堂下陈述道:
“在下姓江名佐之,在城居住,三日前犬子江荣新婚;昨夜亥时,此贼于新房逃出,众仆将其捉拿,乱打一顿,商议次日解至县衙拷问。不想此贼却道:‘小人未尝盗得汝家财物,今被打极矣,若放小人不告官,则两下无事;若送到官,小人自有话说。’在下虽惧其诈,然久仰大人赴任天长以来断案神明,故径解此贼来县衙,望大人审之。”
包拯听罢,见那贼人现年不过三十岁,生得其貌不扬。见他即刻反驳道:
“小人李乐强,并非贼也,乃是医者,被他诬执至此。”
包拯问道:“汝既不是贼,缘何私入其房?”
李乐强道:“彼妇有僻疾,令小人相随,常为之用药耳。”
包拯听得此言,却私忖道:“女家初到,纵有僻疾,亦当后来,怎肯令彼同行?此人相貌极恶,必是贼矣。”
对此,包拯严加根究,然那李乐强辩论妇家事体及平昔行藏与包拯知之,及包拯私到江家,果与李乐强所言同。包拯又疑这贼子若初到其家,则妇家之事焉能得知详细;若与新妇同来,彼又不执为盗。思之半晌,乃令监起狱中。退后堂细忖此事,疑此贼子莫非潜入房中日久,听其夫妇枕席之语记得来说。遂心生一计,密命差役一人往城中寻个美伎进衙,令之美饰,穿着与江家媳妇无异。
次日升堂,取出李乐强来证。这贼子只道此妇是江家新妇,乃呼妇小名道:“是汝请小人治病,今反执小人为贼。”
美伎不答,满堂差役皆掩口而笑。包拯正色道:“可恶强贼!汝既平日相识,今何认伎为新妇?汝还敢强辩,不从实招来,更待何时!”
对此,李乐强虽轻轻的招认,然包拯私忖,这贼子狡诈无比,料想所犯定非仅此一遭,即私下吩咐艾虎领差役至贼子家中搜取。艾虎领差役去时,搜至床下,见其土原有翻动痕迹,命差役掘之,得首饰一匣,拿来见包拯。然又是一番严审李贼不出,正值无奈何之际,得任温至,偶见内中几件首饰镌有“苏”字,故经其回忆,匣中首饰与去岁苏氏命案所述盗取之物相符。包拯即召谢景之妻来认,识得其首饰果真乃媳苏氏所有,镌刻“苏”字几件乃苏家陪嫁。就此,李贼惊服,不能抵隐,遂供招杀死苏氏之情及于江家行盗,潜伏三昼夜奔出被捉情由。
原来,去岁春时,贼人李乐强闻得谢幼安今已出外从商去,知其妻携带一小儿留守东厢,翁姑居住正屋,心想夜下盗其财物岂不方便,就乘黄昏入苏氏房中躲伏。将及半夜,盗取伊首饰,正待开门走出,被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