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城到胖子的老乡,还有挺长的一段路,又没有直达的车,我跟胖子下了火车,打车去了汽车站,在汽车站等了半天,才坐车回了镇上,之后又拦了一辆手扶拖拉机,坐到了隔壁村。
胖子老家那情况,跟我老家那儿差不多,都是特别落后的农村,路都是土路,崎岖不平的。在邻村下车后,我跟胖子翻山越岭,徒步半个多小时,才终于到了“黄泥坳。”
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可能是童年记忆给胖子留下的阴影太大,越接近老家,他变得越沉默起来。
我默默的跟着他,最后在一座老宅子前停了下来。
“到了”他驻足,盯着那老宅子轻声说道。
在农村生活过的人,对农村的老宅子应该都不陌生,家宅年岁久了,就跟人老了差不多,缺乏生机,尤其是老人去世之后留下来的无人居住的老宅,那更是一副死气沉沉,人路过其门前都觉得阴森森的,那就是没人气儿,胖子家的老宅子就是那种情况,沉寂无声的杵在那里,给人一副死气沉沉的感觉,加上这一片儿几乎全是老宅子,打眼看去不见一人,偏显得了无生机。
也果然如胖子所说,在他家老宅的院子里头,有一棵很大的老槐树,树冠比屋顶还高,几乎将整座老宅子都遮盖了起来,使他家比别家偏显的阴暗的几分。
槐树这种树,在民间又有鬼树之称,很少有人将其种在家里,说是招阴、招邪,胖子的爷爷怎么会在家里头种这么一棵大槐树呢?难道他不懂得这个理儿?可看旁边人家,都没有这种情况。
想起胖子说的,他小时候的经历,我隐隐的觉得,这棵槐树的存在或许有什么用意?不然单就它遮阴这一个毛病,也没几个人受得了。
这样想着,我问胖子:“这么大的槐树,怎么不伐了呢?”
胖子说:“父亲跟我大伯他们,曾经因为槐树遮光,提议将它伐掉,可是我爷爷始终不同意,我爷爷那人太拗了,他不同意的事情,没人敢跟他对着干,这棵树因此活了下来。我大伯他们已经回来了,进去吧。”胖子说后面的话时,往旁边看了一眼,就见一辆外地车牌的车停在他家不远处的小路上。
伴随着“吱呀”一声响,胖子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我俩一前一会进了院子,我们前脚进去,未关门的屋里马上陆续走出三个人来。
两男一女,都已人到中年,那个女人见着胖子,率先迎了上来,抓着胖子的手道:“吴缺回来了……”这句话一出口,声音就哽咽了,强忍着眼泪道:“姑姑都多久没见到你了?你这个孩子,去了哪儿?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说着,低头摸了把眼泪,想是见着胖子,又想起了自己的兄嫂。
“孩子刚回来,你别这样。
”后面,一个戴着眼镜,高高瘦瘦的男人安慰着胖子姑姑。
胖子也咧嘴道:“姑,我没事儿,外面事情太忙了,就忘了打电话,我这不好好的吗。”
姑姑点了点头,摸了一把泪,目光又落在了我的身上,问胖子:“这是……”看她的样子,似乎对我的到来有些意外。
我这时才觉得,我突然出现在他们家中确实有些唐突,他们兄妹都回来了,又半夜打电话给胖子,应该是有什么家务事要处理,我终究是一个外人,冒昧前来该提前让胖子打个电话通知他们,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的。
胖子却不当回事,指着我介绍说:“这是我的好朋友兼搭档。”又给我介绍了他的大伯,二伯跟姑姑。
“搭档?”介绍完毕,胖子大伯重复着胖子的话,道:“你跟大伯说,你现在在外面学了道术,给人算命看风水,这小哥是你的搭档,岂不也是个先生?”
我不好意思的挠头,说:“大伯严重了,先生这个名头我实在是不敢当,初入道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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