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府,书房内。
已经忙了三日未曾好好休息的白筝,依旧精神奕奕,边翻开蓝洵递上来的名单,边听着蓝洵汇报着什么。
“白小姐,如今空缺的兵部侍郎之位,侯爷手头还有三个人选。
这位刘璋,正值而立之年,是老侯爷曾经的部下刘副的侄儿,为人聪慧,头脑灵活,最善与人交往。是个不管去哪都能吃得开的主。
他倒是早就盯上了这兵部侍郎之位,也已同兵部尚书韩瑞途打好了关系。只是他这运作得过早,显然是心思太过活络,也不晓得能不能守得住对侯爷的忠心。
而这位张奎,年近不惑,受祖上余荫照料,弱冠之年便进了兵部,对兵部内务及人事都已十分了解。
只是这人吧,一根筋,死守规矩,不懂变通,所以也不受上头喜欢。二十年下来,在兵部不上不下,愣是连个侍郎之位都没爬上。
至于这位王琳……”
蓝洵说到这里,声音略微一顿,白筝抬头,敏锐地看了他一眼。
就见蓝洵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别扭之色,这才慢慢道:“他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经验不足,仗着一点小聪明才得了侯爷的青眼。蓝洵以为,白小姐大可不必考虑他。”
“哦?”白筝饶有兴致地挑眉,“听你的意思,这位王琳倒是颇有几分本事,竟然把侯爷都给蒙骗了?”
“侯爷英明神武,怎会轻易叫人蒙骗!”作为凤临渊粉丝团的一员,蓝洵忙辩解道,“只是侯爷日理万机,并没见过这位王琳几面,对他不甚了解,也就容易被他的表面所惑……”
蓝洵越说,声音越低。
白筝被他这番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彻底逗乐了,能被这小子如此正大光明地穿小鞋,想来这位王琳同蓝洵之间,很有可能发生过什么故事。
不过对于这些八卦之事,白筝一向是没什么兴趣的。
毕竟光是手头的工作,也已经够她忙的了。
但一想到凤临渊临走前的嘱托,白筝还是叹了口气。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譬如眼前这事,说起来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三品侍郎之位,可一到关键时刻,留在这些位置上的人就可以发挥出极大的作用。
凤临渊的复仇之路,本就容不得半点闪失。
更何况,直到三日前正式接手了定远侯府的事情后,白筝才算彻底清楚了一件事。
先前自己忙活着铺子生意的那一个月里,看起来一直窝在侯府休养着身体,唯一的心事便是安排天一阁寻找周元宁的凤临渊,背地里,其实早已做了不少事。
也是,毕竟彼时的他尚不确定可否在一个月内找到周元宁,只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得不加快复仇的步伐,将先前所安插的人手按部就班的上线。
而只是那时的白筝,一门心思扑在了自己的生意和凤临渊的身体恢复上,两耳不闻其他事。
以至
于有些,连自己的爹爹白奕楠用膳时,都会同她唠上一嘴的朝堂之事——
诸如大理寺卿被三皇子凤景煊告发贪污而下台,诸如户部尚书被太子凤景烨参奏教子不善行凶作恶,使得户部尚书自请提前告老还乡等……
诸如这些,白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并未放在心上。
要说起来,这些事从表面看,不知情的人都只道是凤景煊与凤景烨的夺嫡之争越发激烈。
可直到翻开了凤临渊留下的这些册子,白筝才知道,那些空缺下来的位置所顶替上去的,全是凤临渊的人手。
白筝有些咋舌。
凤临渊这个人,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心性和耐力。
七年,他用了整整七年时间,布下了一张紧密的网,没有任何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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