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觉得此时栗罗平的挖苦比那位车间主任的算计还要毒。但是她终于还是忍下来了,她不忍又能怎么样呢?
荟玉到车间里干活儿后车间主任每天都要在她面前晃一晃。他总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指手划脚一番方才离去。有一天,车间主任要为儿子“旺十三”,宴席就设在家属院后面的小花园里(有特权的人才能占用)。荟玉当然也参加了。那天她往小花园走时刚好与车间主任迎面碰上,那时他正在给一群前来赴宴的宾客作介绍:这位是刘书记,这位是李科长……当年我们可都是一同进厂的!哟!还有这个——是我手下的工人!当荟玉经过时,他在她肩上拍了一下说。荟玉的脸刷地一下变得绯红。她没有说话,低着头匆匆走了。她用余光发现,当时厂长也在。
也许是因为车间主任的那句话,也许是因为她的狼狈,厂长后来亲自过问给荟玉安排了一个闲职。
现在,荟玉扫着身上的面粉,心情烦闷、情绪低落,她此时比外面的大太阳都不知燥热多少倍。中午下班后她就急急忙忙去了粮油站领面。粮油站的几个大漏斗前总是排着长长的队,去晚了就不知排到什么时候了。她先要排队在粮油本上盖个戳,然后再到对面的大漏斗前排。轮到她时她将面袋撑在漏斗下,只听“嗵”地一声一整袋面粉便灌了进去。这时她赶紧将袋口收紧放一边,然后再灌下一袋。她每次都要领四袋面粉,还要再打一壶油。准备回家时,她将面粉一袋一袋弄到车子上,横梁一袋、后架两袋,剩下的一袋搁在脚蹬上。荟玉也不敢骑,她就这样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家推。可是那些面粉绝不肯就此听话,一会儿滑向左边一会儿滑向右边,好像几个调皮的小孩儿,荟玉只得不停地停下来纠正,等回到家里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可栗罗平还没有回来,荟玉只得叫了邻居才将面粉抬回去。正要准备啃个饼子去上班,门房的老王急急火火跑来说有她的电话。
电话是从派出所打来的,派出所通知叫她即刻去领人。
如果说面对外界的伤害她尚可以挺得住,可一面对丈夫的无情她就觉得整个世界动荡起来。
荟玉进来时,派出所里的几个人表情各异。荟玉一眼就发现了角落里的妹妹,那女人一见她便将头埋了下去。栗罗平显得有些没皮没脸。而在他们的身后,一个民警见到荟玉忽然露出讶异之色:
安荟玉?
哦——你——现在在派出所上班?
老同学,你来是?
荟玉,白所长是你同学?栗罗平起身走过来。
这下白所长愕然了。这个——是你丈夫?
荟玉点点头。
白所长眼睛里掠过一丝惋惜。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荟玉问丈夫也问同学。
栗罗平却没有回答,他的样子颇有一点可怜之色。他又转向白所长。白所长,来,抽支烟,既然是荟玉的同学咱们好说话!
白所长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有什么好说?
这时妹妹的丈夫也来了。一个年轻民警将笔录递给白所长,白所长一边翻一边道:现在家属都到齐了,我将整个事件说一下。昨天夜里十点一刻我们在城外巡逻时,发现城东的地里有一对可疑男女,我们怀疑为卖淫嫖娼遂上前盘问。果然他们的神色颇为慌张,男的说在解手,但地上根本没有尿迹,我们便将他们带回来。直到现在他们一直说不清他们的关系与行为,所以我们现在通知家属或单位前来领人。说完,白所长放下手中的笔录,其实他一直都没看,连说话都像背台词。他一抬头接触到荟玉的一双眼睛,又继续说道:本来是要重罚的,这次就先免了,不过下不为例。
妹妹马上被她的丈夫领走了。栗罗平还要向白所长表示感谢,白所长看着他道,不必再说这些没用的,作为荟玉的老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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