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父亲身为当朝一品,居高位二十数年,如今天下这种态势,真要追究其责任来,王辅仁首当其冲。所以如今老百姓不仅骂皇帝,而且也骂她的父亲,走哪哪儿都是骂声一片。
偏生王辅仁近几年迷仙重道,觉得自己年岁大了,想活得长久些,认识了一些歪道野僧,除将政务荒废以外,听信了邪言魅语,在全国各地大建自己的生祠,要求百姓每逢他的生辰、初一十五年节必须以大礼拜祭,平日里香油、三牲六道祭品不断,否则以罪论处。
那天下百姓连饭都没得吃的,还有余粮来供奉王辅仁的生祠?所以大抵生祠里一片狼藉,除了黄狼老鼠乞丐外,塑像、祠内墙壁上都是些咒骂王辅仁的恶毒语言。
王萱瑶看到这些情景,深为自己的父亲担忧!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虽自幼聪颖、见识过人,饱读读书,但这毕竟是一个男人主政的世界,女子不过是男人的附属品而已。如何扭转乾坤,澄清玉宇,不是她一个小女子该去思考的,她也没有这个能力办得到。她只想在她出阁之前,好好规劝自己的父亲,如若无心或无力治理好这方天下,不如主动弃职罢官,告老还乡,或者还能保住晚节,否则……
王萱瑶一时心乱如麻,脸上青红不定。成耀见她如此模样,以为刚才的话让她下不来台,亦深觉不安,遂以身体疲累为由回房间休息去了。
成耀进到自己房间,安静下来,又回想起昨夜在大悲古寺发生的种种,从妖到仙再到雷公、菩萨,颇觉很不真实。他找到天狐送给他的那只羽毛,只见光洁透亮,隐隐的又是绿光上下波动。他心想:自己的前身到底是天上的何许人物,自己又是如何下到人间来的呢?想着想着,他回忆起父母在世时曾经对他说过的一桩异事来。
那成耀的出生地乃是西北苦寒之地,父
母亦是当地最普通的百姓,老实本份。忽一晚,两口子劳作回家休息,睡梦之中,猛听天上梵音阵阵,异香扑鼻,漫天花雨中诸天神佛菩萨自天而至。
神佛自成两边,神列第一位金冠翠珠冕,身着天地二字玄黄袍,三缕五彩须,微微一笑道:“吾乃昊天大帝,赐尔等二人天大机缘,尔等须小心养大此子,将来必有福报!”说完即将手一招,身后一位仙娥,手托一白胖婴孩,昊天将手虚按,那白胖婴孩即从仙娥手中滑落,地上金莲朵朵涌出,托住婴孩,缓缓送入成耀的母亲怀里。
佛列首位的是一位浑身放射金光的白净大和尚,头顶功德轮不住旋转,隐隐显现三千大千世界。那和尚言道:“吾乃释迦牟尼佛,二位施主惹上这场因果,亦未知福祸,然因果循环往复,如我等贵为佛祖或大帝,亦无法变更此番因果,尔等倒无须过于小心仔细,天地予此子自有安排!”
那昊天大帝听释迦牟尼佛如此说法,也不争辩,只微然一笑道:“吾等三者誓约方才开始,请佛祖勿再多言,来日久矣,还请佛祖约束释门中人,勿牵扯于凡尘,任其自行生长践约。”
“那是自然,”释迦答道,“也请大帝约束天宫诸神官,勿有他念,不可涉及少阳与吾等誓约。”昊天大笑,回头神色凛然地对身后各天官言道:”尔等听到了,谁阻吾等约定,即打入凡尘为畜为蚁,永不得返回天庭。”然后又对释迦牟尼佛言道:“他等皆为少阳旧人,或为下属或为宾朋,今日约束,实对本帝有利,多谢佛祖提醒!”言毕,又呵呵一笑。
佛祖亦微然一笑,念偈曰:“前世一梦,悉成泡影,尔来兹土,传法救难,凡尘众生,尽受福荫,不经此劫,大道难成!”遂大手一挥,佛门中人悉皆往退,唯阿弥陀佛身边的大势至菩萨呆愣在半空,留恋不去。
观音见此,将琉璃瓶中天池之水轻弹于势至菩萨面上,势至方有所醒悟,长叹一声,最后再看了一眼成耀母亲腹中,与观音大士腾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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