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涵把话一顿,目视成耀,成耀一见他挑畔的目光,正待出言,忽想,以词改诗并非难事,他抛出此题,莫非有诈?
果然,王涵看成耀并不接腔,眼中微露失望之意,只得继续说道:“后因兵部诸僚官均为战阵杀敌斩将之人,并不精于此道,遂此词搁浅,久未成诗。”
那陈天豪是王涵多年的狐朋狗友,至此心里已然明白,即接句道:“今日以诗会友,当请王兄指教。”
王涵傲然一笑道:“近日我研诗颇有心得,故将家父此词专心揣摩,特改为陋诗一首,诗名仍叫‘秋声赋’,请各位赏鉴。”
在座各人均正然肃座,倾耳以听,只听王涵吟道:“原词为‘秋声几阵连飞雁,梦断随肠断。欲将愁怨赋歌诗,叠叠竹梧移影,月迟迟。’吾改之为‘迟迟月影移梧竹,叠叠诗歌赋怨愁,将欲断肠随断梦,雁飞连阵几声秋’。”
王涵甫一念完,王瑄瑶就一口热茶呛了出来,鄙笑道:“我以为要如何改动,原来一字不易即可。”她这话一出,王涵脸上顿时挂不住,要不是看她是相府千金,只怕当场就要骂出声来。
成耀多年来浸润诗词,当知其中精彩。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词改诗一字不易,而且前后顺序颠倒,意境不减,相当不简单。此词与诗当是一人所作,或者就是王涵的父亲,他今日分拆开来炫耀,一为难为自己,二为门楣添彩,看来刚才自己不出头是对了,遂含笑鼓掌道:“王兄书香门第,诗词功夫可见一斑,”王涵看得出成耀是真心地称赞,心下爽快了许多,对成耀的敌意也减了不少。
王萱瑶诗词功夫不深,本想有意煞一煞王涵,替成耀站站场,看成耀真心夸奖人家,自己倒显得量小,故又假作认真地道:“小女子不谙此道,尚请王兄海涵。”
王涵与陈天
豪等人见她面色转换得如此之快,且毫不作痕迹,不由得对视一眼,心中均一凛,同时转动一个念头,心想:不愧是奸相之女。
一旁的宇文俊几人则想打压一下成耀,急不可耐道:“方才王兄诗词字数不易,前后顺序颠倒意思相同,且请成兄亦如此赋诗一首如何?”
其实成耀心中早有预备,晓得今日众人要与他打这擂台,他的心思和王萱瑶一样,想趁今日这“鸿门宴”把自己的名声打出去,遂站起身来,豪饮一杯,略为思忖,即凭窗作诗曰:“迢迢绿树江天晓,蔼蔼红霞晚日晴。遥望四边云接水,碧峰千点数鸥轻。”
他这咏景诗刚一咏完,众人先不管他诗的好坏,赶紧倒过来念,看通不通顺,是否成诗,众人众口不一地念道:“轻鸥数点千峰碧,水接云边四望遥,晴日晚霞红蔼蔼,晓天江树绿迢迢。”
等到将诗倒着念及顺畅时,才发现此诗一倒过来,同样的景致,意境比原诗却要更高一筹。众公子心中皆自惊叹,不由得不服。
陈天豪立起身来,满勘一酒道:“成公子诗如其人,豪迈如斯,某敬你一杯,”遂一饮而尽,接着说道:“本朝席间文人雅客常作‘飞花令’,不知成公子长于此道否?”
成耀拱拳道:“‘飞花’一词最早见于韩翃的{寒食}诗中的‘春城无处不飞花’一句,后文人作诗,喜此二字,将‘飞花’嵌于诗中的不少,如武元衡的‘飞花寂寂燕双双’,顾况的‘飞花檐卜旃檀香’,薜稷的‘飞花乱下珊瑚枝’等等。所谓‘飞花令’即所吟诗句中必有‘花’字,如是而已,而又有文人觉其规则过于简单,加以创新,不再限于‘花‘,而是增加了’云、春、月、夜’等。”
“我等今日吟‘雨’如何?”陈天豪道打断道,“那我们加点规则,”成耀笑言。
“作何
改动?”众人问,成耀答道:“第一句带‘雨’的,‘雨’在第一个位置,第二句带‘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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