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0日,死者宋育文的葬礼在父母家中举行,陈实叫上这次参与案件的所有警察在附近守着,自己和林冬雪、徐晓东去参加葬礼。
林冬雪不停地问他:“你确定凶手就在今天要来的人里面?”
“非常确定。”
“其实就是宋女士吧?”
陈实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心里知道也别过分声张,小心打草惊蛇。”
宋育文的父母、弟弟守在宋育文的灵前,母亲已经哭得眼睛红肿,每当有人上前祭拜,死者家人便鞠躬还礼,陈实和林冬雪今天也特意穿了黑衣服,在灵前鞠了三躬,并焚上三柱香。
宋家房子很大,客厅里面笼罩着悲伤的气氛,但其它房间就不一样了,陈实来回走动,看见主卧里一些亲戚在扎堆聊天,有说有笑的,从衣着看他们都是中产阶级。
门外也有一些亲戚聚在一起,其中包括宋女士和施先生,大家抽着烟有说有笑,从衣着看家境都很一般。
林冬雪小声评论,“穷亲戚和富亲戚总是会自觉分成两群人,贫富分化比血缘关系更能阻隔亲情。”
“亲戚不过是血缘维系的陌生人罢了。”陈实说。
这时宋育强走出来,说:“两位警官,你们在这啊!”
陈实问:“你不用替你哥守灵了吗?”
“我爸让我歇一会,另外招呼一下你们,今天来的都是亲戚,你俩谁都不认识,站这里怪尴尬的。”
陈实笑着看了一眼林冬雪,道:“没事,我和她在一起,到哪都不觉得尴尬。”
“哈,你俩真是般配,对了,之前说的事情。”
“换个地方说话吧!”
屋里每个房间都有人呆着,他们只能去厨房,就连厨房也有几个大叔在抽烟,见有人进来才挪步,宋育强拿出一个平板,“这是你要看的东西。”
林冬雪凑过去看,“什么呀?”
“我找育强要的,他哥哥从小到大所有的照片。”陈实拿在手上翻看起来。
宋育强对林冬雪显得很殷勤,说:“林警官,要不要喝饮料啊,我去给你拿。”
“不必了,问你些事……你家亲戚挺多的啊。”
“是挺多的,毕竟两个爷爷,我爷爷和叔爷爷,他们是兄弟俩,下面子女有十几个。”
“我注意到……呃,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恰当,你这些亲戚贫富分化有点大。”
“哈哈,不愧是警察,真有洞察力。”宋育强的马屁拍得十分没技术含量,“你看着比较有钱的这些叔叔婶婶,都是我爷爷这一枝的,穷一点的那些亲戚都是叔爷爷那边的。”
“看来根源问题出在你爷爷那一辈上。”
“是的,解放前我家比较穷,我太爷爷只能让这对兄弟中的一个读书,兄弟俩抓阄,然后叔爷爷抓中了……”
“我没听错吧,难道不是你爷爷有机会读书,所有后代命运才不同的吗?”
陈实插了一句,“也不看看他爷爷那是什么年代?”
宋育强继续说:“是这样的,我爸爸、叔叔都是这么和我说的,当时去念书的是叔爷爷,我爷爷只好留在家里务农,后来xx大革命,念过书的叔爷爷被批斗蹲了牛棚,子女跟着倒霉,我爷爷却因为是贫下中农,并和哥哥划清界限逃过一劫,子女们因为成分好都分配到了不错的工作,我爷爷临终的时候也说是命运弄人,叔爷爷前半生占了好运,自己后半生占了好运,果然人一辈子,如果早早把运气用光,后半生就得倒霉。因为这个历史原因,加上一些别的因素,到现在,我爷爷这一枝普遍混得比较好,叔爷爷那边就混得比较差一些。”
“一件小事就能改变一生,乃至后代的命运,世事真是无常。”林冬雪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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