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色好不容易退去,刚刚看得清街对面的人影,庄梅就嚷道天亮了天亮了。不由分说,叫起庄清,就要走。
庄清歇了一晚,头也不痛了,头上缠着布条实在不好看,就把布条摘了。
“没事吧?”
“有事,当然有事了,但你能让我歇着吗?”
庄梅迟疑了下,还真的说,要不你歇着吧,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庄清鼻子冷哼一声,把头发整束好了,喊了两个军士,直奔东城大水井处。
到得井边,早已来了不少前来汲水的民众。
军士背着一捆绳索,到了井边放下来,正思虑着绑哪里好。
这口大水井的井沿,是用几块大石头堆砌而成,石头上挂不住,也没有在石头上面打个洞,因此没地方栓绳索。
附近倒是有几棵树,但都离得太远。
两人商量着,要不从树林里砍根木棍,架在井口,由两个军士看着,他们两个下去查探。
两个军士便按吩咐去附近找长木棍。他们才懒得砍树呢,就近不知从哪里弄来根合适的木条,就开始架在井口。
庄清跟庄梅正说着话,有个来汲水的老者问:“我看你们在这鼓捣半天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老人家,我们要下井里看看。”
“什么?你们为什么要下井里看?”
听到他们说话,几个打水的人都扔掉吊桶,围上来,用杀猪似的声音惊恐地喊叫:
“你们不能下井!”
“你们下井做什么?要寻死?”
“这井可不能下!”
庄清忙对大家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们能照顾好自己,我们带了绳子,很安全,没问题。”
众人说:“你死不死谁管你,这井你不能下!”
“要死死别处去,别在这死!”
“你安不安全关我屁事,不能下井!”
好几个人一起嚷嚷,庄清额头汗都出来了,愕然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能下井啊?”
“我们这几条街的就靠这水井吃水,你们下去,弄脏了不说,还耽误我们工夫。”
“对,敢下去就报官!”
几个年轻人把他们架在井口上的木棍挪走,扔一边去。汲完水的还不肯走,盯住他们,庄清庄梅分明能听到一种窃窃私语在人群中传播,先来的人传给后来的人,个个人到井边汲水都会瞪他们两眼。
这情况让他们措手不及,傻了眼愣在那里。
“庄大夫,这下怎么弄?”一个军士小声地问。
庄梅冷眼看着这些一大早来汲水的,渐渐的少了些,就剩个了。走到井边,往下瞧了瞧,就是个葫芦形,自己没记错。
庄清拉着个年长点的,问:“下面有人去过吗?”
“下面这么深,谁去过啊?”
“如果有什么贵重的物件掉下去,也没人下去捡吗?”
那人略一迟疑,也不骗人,说:“真有。”
“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下去呢?”
听到庄清这么问,一个老者走过来,郑重其事地对他说:“足下看来不是我们洛阳人,否则不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庄清挠了挠头,“为什么这么说呢?”
“足下不知,这口井,是有来历的。井下通向大河,是冯夷的一处别宅,寻常人等,怎么能下去呢?”
冯夷就是河伯,是黄河之神。
庄梅嘟囔了一句:这都谁说的?
老者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厉声训斥道:“哪来的无知女人,男人说话插什么嘴,没点家教。”
庄梅气得满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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