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父亲的葬礼在北京八宝山举行。
主持葬礼仪式的是亚洲星系移民署总指挥杨昆山。
杨昆山刚查出肝癌,整个人瘦了几十斤,原来脸上圆圆的肉团,仿佛被消耗掉了一样,但他仍然坚持过来主持。
因为情况特殊,尤其死因需要保密,所以参加葬礼的人员并不是很多。除了许昌荣、王力威、比尔等人,还有联合国的几个高级官员。
美洲移民署的佩顿先生也来了,他正牵着荞莉娜的手。
另外还有欧洲移民署的斯托克顿先生、兰德公司的里斯先生和日本的井行智先生。
柳卉老师和阿雅也来了,她们都低着眉头,面露悲戚。
在我爸爸被杀现场的阿雅和我的妈妈,都被萨贝妮抹去了记忆。
妈妈和我都身穿特别定制的黑衣丧服。
虽然场面很是庄重,但我仍然不敢相信爸爸死了。
当妈妈把我带到医院的停尸房,让我去看爸爸最后一眼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多的悲伤。
我想的最多的是如何让爸爸复活。
但我很快发现我太高估自己了。
爸爸仅剩一具躯壳,我的粒子不断搜索,但他的灵魂不在身体里,他的灵体也不在周围任的何地方。
我这才有点着急了。
爸爸没有了灵体,我怎么去复活他呢?
“爸爸,你在哪儿呢?”我急哭了。
双胞胎也都被我惊醒了。
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在做各种实验,没有遇到任何事儿。他们仿佛一直在沉睡,没有任何动静,或许他们在聊天儿,但是有意识地屏蔽了我。
他们失去了爸爸和妈妈,他们能够理解我失去爸爸的难过。
他们的粒子开始安慰我,像两个小大人。
但我仍然焦急不安,我想找到爸爸,我要复活他。
我救过蒂娅娜,她的灵体粒子只有两个,我都能让她的灵体粒子裂变复活,我一定也能用同样的方式救我的爸爸。
想到此,我立即让自己的粒子跑到妈妈的身体里。
我相信在妈妈的灵体中,一定有几个爸爸的灵体粒子,就像比尔的灵体中,潜伏着蒂娅娜的粒子一样。
但是,我在妈妈的灵体中找了几十遍,却没有发现爸爸的任何粒子。
对此我简直不敢相信,难道爸爸妈妈的相爱都是假的?
停尸房十分阴冷,当妈妈抓起我的手,牵着我向外走的时候,我用力甩开了妈妈的手。
我有点恨妈妈,为什么她的脑子里没有爸爸的灵体粒子?
我听到妈妈在抽泣,她瘦俏的肩膀一起一伏。
我忽然明白我错怪妈妈了:妈妈身体里没有爸爸的灵体粒子,说明爸爸不够爱妈妈啊。
但我不愿意想责怪爸爸,爸爸躺在冰冷的铁柜里,脸上的皮肤因为冷冻而布满了白色的霜。
我有一种想给爸爸盖上被子的冲动,但妈妈又牵起了我的手。
阿雅好像从一个遥远的梦中醒来,她发现我爸爸已经死了。
她惊恐地不敢多看我爸爸一眼,她立即选择了报案。
阿雅的眼睛哭肿了,她不能原谅自己。
在郭和她分手的时候,她曾经因为过度思念这个中国男人而吸过毒品。
郭猝死那天给她的感觉,就有一种吸毒过量的幻觉。在她记忆的深处,总有一种无法想起的诡异。
那像是一个梦,她梦中仿佛见过郭被一个面目狰狞的女人所杀。那个女人不像是中国人,而像是西方人,却又像是中东人。
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她知道,她醒来的时候,郭已经在她身边死了,嘴里流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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