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故多日。”宋开祺颤颤巍巍站起身,眼中满是眷恋,伸手想拂去乐阳泪痕,刚一触碰便烟尘四散,宋开祺长悲一声,“人鬼殊途,为夫怕是不能再与公主携手红尘,还望公主自行珍重,了却为夫俗世牵绊。”
乐阳字字含泪:“你我二人有山盟海誓,此生至死不渝,我又怎能忍心见你一人孤行,宋郎稍等,待我料理后事,便随你共赴黄泉,乐阳不求同生,但求同死。”
宋开祺情深似海说道:“公主万万不可,愚夫才薄智浅,幸得公主垂青此生足矣,今夜一别,你我夫妻情缘已尽,今生不能再常伴公主左右,公主恩情,开祺来世结草衔环相报。”
“你我盟誓情定三生,如今宋郎西归,留我青灯枯坐,乐阳原想常伴三宝为你祈福诵经。”乐阳打量宋开祺,心如刀绞说道,“我请过高僧神人超度,好送你早登西天极乐,可宋郎为何如此惨落,叫乐阳怎能放心让你独去。”
两人情真意切,句句肺腑,一旁的顾洛雪闻之动容,偷偷侧脸揉眵抹泪。
“愚夫这次回来,除了再见公主一面,还有一事相求。”宋开祺神色惶恐说道,“我捣毁龙冢,触怒龙妖被困于河底受罚,龙妖愤恨难平,日夜用铁链鞭笞,愚夫残躯终日皮开肉绽,恳求公主烧一座纸扎的宫殿为愚夫赎罪,否则龙妖必将我打至魂飞魄散,再无机会入六道轮回超生。”
乐阳听到宋开祺死后还受尽如此磨难,心如刀割,一边悲凄大哭一边点头答应。
秦无衣听不进这些儿女情长,生离死别对于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听到宋开祺所求之事,心里暗暗一惊,竟然真是妖龙作祟,即便宋开祺死后也不放过。
既然杀宋开祺命案的罪魁祸首是妖龙,秦无衣现在只想知道其他真相。
秦无衣沉声问:“你死前曾写过一封密奏,上面内容是什么?这份密奏现在在什么地方?”
宋开祺循声望来,表情迟疑:“密奏……我写过密奏?我,我不记得了。”
亡魂之会记住生前最牵挂的人或事,看来宋开祺已将凡尘俗世忘的一干二净,唯独让他牵肠挂肚的只要面前乐阳公主。
秦无衣还不死心:“你遇害当天,为什么偷偷前去西市?”
“西市?我,我去过西市吗?”宋开祺神情呆滞反问。
聂牧谣追问:“宋侍郎是在灞桥遇害,不知大人可否还记得,为什么要去灞桥?”
“灞桥?”宋开祺目光迟钝,想了良久,俗世记忆在他脑海中已经越来越模糊,“是啊,我为什么要去灞桥?”
秦无衣还想细问,突然一声阴哑沉浑之音成霜雾中传来:“时辰已到,随我速速归去!”
宋开祺面露惧色,却因为对乐阳不舍,久久不愿离去,只见他脚下铁链一震,发出振聋发聩的撞击声,宋开祺身不由己,被猛然一下拉倒在地,像牲口一般在地上拖行。
宋开祺稍有挣扎,一条铁链从青冥霜气里破空而出,重重劈打在他身上,瞬间一道清晰可见的血印,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宋开祺的哀嚎响彻庭院。
鞭挞之力石破天惊,震开聚而不散的霜雾,秦无衣这才看见,一名白须老者,粗大的铁链在他手中举重若轻,老者相貌威严却面露凶相,手中铁链相宋开祺打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众人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秦无衣仔细查看,老者头戴通天冠,身着明黄衮龙袍,腰间还系碧玉带,竟然是一副帝王装束,只是黄袍上血迹斑斑,最让秦无衣诧异的是,老者头和颈脖之间有一道明显的血痕,像是被谁砍去过头颅。
再看老者的身下,和宋开祺一样没有影子。
乐阳那里见的宋开祺受这般折磨,冲上去挡在前面以身相护,此举非但未让黄袍老者心生怜悯,反而更加狂怒,举起铁链欲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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