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赫勒墩反倒是高兴,既然能收下自己的礼,说明凡事都还能谈,吩咐奴仆将两个箱子装上马车,顾洛雪见箱子被抬走,自己明明是来查案,怎能平白无故担上假公济私之嫌,迟疑半天,终是没憋住。
“箱子里的东西我不能收。”
赫勒墩一怔:“顾掌狱不喜欢?”
“东西很好,但不是我的。”顾洛雪正义凛然说道,“来这里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顾掌狱请说。”
顾洛雪从身上拿出水晶云母瓶,放到赫勒墩面前:“你好好看看,此物可是你店中所售?”
赫勒墩拿在手端详片刻:“确是小店之物。”
“能买的起这水晶瓶的人,想必也是你的大主顾,你应该会还记得吧。”
赫勒墩拨动手中念珠,滴水不漏答道:“惠主众多,在下未必全都记得。”
“宋侍郎在灞桥遇害,这枚水晶瓶就是仵作从宋侍郎尸身上找到的。”顾洛雪咄咄逼人追问,“你记不起,我就提醒提醒你,一月前的腊八节,宋侍郎在西市从你手中买走了这个水晶瓶。”
赫勒墩听到顾洛雪提及宋开祺,手中念珠瞬间停止下来,自此,他已经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环顾席间四人,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为了宋开祺的命案。
自己在腊八节那天的确见过宋开祺,但只要回一句不知道就能搪塞过去,可赫勒墩转念一想,这个不知名的小捕快能让越南天都要明哲保身,可见背后为其撑腰的人连越南天都不敢招惹。
如果不说,他们可以扣押货物,同样也能封了商铺,指不定还能要了自己的命,但说出来,又兹事体大,他需要一个能让自己置身事外的保证,但这个保证顾洛雪给不了。
赫勒墩想到这里,重新缓慢拨动念珠,他在等,等那个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的人的保证。
“我只想查明宋开祺命案真相,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秦无衣就是这个时候转过头,一旁的新罗婢上前斟酒,秦无衣直视赫勒墩,“你还能继续朝朝寒食,夜夜元宵。”
赫勒墩这才打定主意,诚惶诚恐答道:“我记得,那天宋侍郎的确是来找过我。”
聂牧谣:“宋开祺找你有什么事?”
赫勒墩一边回想一边答道:“宋侍郎给了我一份单子,让我按照单子上的配方,给他配两瓶香料。”
羽生白哉屈膝端坐:“宋侍郎的配方内容你还记得吗?”
赫勒墩将香料配方抄录下来递给顾洛雪:“配方上的香料很杂陈,有西域的也有中原的,但都是寻常香料,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倒是有两味比较特别。”
“哪两味?”顾洛雪追问。
“苏合香与安息香。”赫勒墩也并屏退四周伺候的仆人,直言不讳告之,“我在配方中看见了龙涎香,此物性烈,通利血脉,很少有人会在里面混合安息和苏合这两种香料。”
聂牧谣浅酌一口葡萄酒,诧异问道:“这样混合有何不妥?”
“龙涎本身就是用来凝香,混合其他香料也无什么不妥之处,只是苏合避恶、安息诸邪,这两种香都有驱鬼避魔之效。”赫勒墩态度诚恳答道,“西域商贾有时会将这种香料涂抹在身上,据说能保护沿途不受鬼神惊扰,中原倒是极少有人用这样的香料。”
顾洛雪一惊:“驱鬼避魔的香粉?!”
赫勒墩神情凝重:“得知宋侍郎在灞桥被妖龙所害,后来仔细一想,莫非宋侍郎早有预感,所以才调配这种香料趋吉避凶。”
顾洛雪继续问:“宋侍郎调配好香料后,还做过什么或者对你说过什么?”
赫勒墩摇摇头:“除了宋侍郎买走的香料外,其他的事我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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