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秦无衣一眼,“你现在分明是在后悔,后悔自己一时心软。”
秦无衣避开聂牧谣的视线,叹息一声:“下次我再有这样的念头,记得一巴掌打醒我。”
顾洛雪还想说什么,被秦无衣摆手打断,倒是一杯酒岔开了话题:“在流杯楼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聂牧谣:“李家父子谋反这么大的事,按理说应该有很多隐情才对,可我在流杯楼打探了一圈,各个官员所说居然相同,竟没人有异议,那晚圣上只麟德殿为李家父子赐宴,好像在一夜之间,李家就从宠臣变成了逆贼。”
秦无衣问:“李家父子谋反总有原因啊?”
“蹊跷就蹊跷在这儿,所有官员都言辞凿凿确认李家谋反,但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谋反的缘由。”聂牧谣一筹莫展。
秦无衣眉头一皱:“那总该有罪名吧?”
“查办李家谋反一事,圣上和太后全权交托裴炎负责,裴炎汇同三司列举李家父子结党营私,斥逐异己,尸位素餐,林林总总网罗了十几条十恶不赦的重罪。”聂牧谣轻轻叹了一口气,“不过在我看来,都是编造的莫须有之罪,李家父子虽比不得比干和龙逢,但也是尽忠职守的铮臣,又岂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李家父子谋反恐怕另有隐情,麟德殿的宫宴上一定还发生过其他事,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相信李家父子会弑君谋逆。”羽生白哉说。
顾洛雪:“你为何如此确信?”
“上将军李群掌管皇城门禁,麾下是直接监察皇宫的禁军,倘若他真有心谋反,只需调动左右卫就能攻入皇宫,何必要兵行险着自己去行刺圣上和太后,再说李蔚在边关握有兵权,父子俩应该里应外合,而李家父子的举动明显有违常理。”
“你所说与我所想不谋而合。”秦无衣给羽生白哉倒酒,转头看向顾洛雪,“大理寺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近来京城质库倒是没有再发生被洗劫的事,不过此案已交由金吾卫追查,城中所有质库暂时不得经营,并有金吾卫重兵把守,连大理寺都无权靠近,往后我怕是不能再逐一调查质库了。”顾洛雪忧心忡忡说,“这样一来,关于妖案的所有线索全都断了。”
聂牧谣:“也不尽然,还有一条线索。”
“什么线索?”
“章英纵后背被割走的刺青,与薛医师藏匿的绢布吻合,这两人均被妖物所害,想必他们都与妖案有关,在医庐找到的那块绢布,上面文字是刺绣上去,做工精湛,色彩华丽,是用纭裥绣的针法,而这种针法多用于纹绣佛经和佛像。”聂牧谣从容不迫说道,“会这种针法的人不多,而且绢布的面料极其珍贵,价格斐然,并非寻常百姓能用得起,我已派人寻访这种面料的出处和会纭裥绣的针法的人,兴许能找出刺绣绢布的人,这样就能知晓上面的内容。”
羽生白哉突然想起一件事,抬头问秦无衣:“严鄂今日提到慧云禅师在广兴寺开讲《大云经》,你听闻后神色有异,当时严鄂在场我不便问你,到底为何惊诧?”
顾洛雪不以为然:“京城内妖案频发,百姓人心惶惶,太后高瞻远瞩,让禅师讲经能安抚民心,此举没有什么不妥啊?”
“她的确是高瞻远瞩,不过不是为了安抚民心,而是在试探民心。”秦无衣冷笑一声。
“试探民心?”羽生白哉眉头一皱,“开坛讲经,教化民智是功德无量之事,难不成太后另有所图?”
“长安都乱成这个样子,她居然让和尚讲《大云经》,居心叵测当然是另有所图。”秦无衣点头。
“难道问题出在《大云经》?”顾洛雪不解。
“她此举有两个目的。”秦无衣不假思索说道,“其一,佛家的六梵天主诞辰将近,坊间谣传她是魔王转世,这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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