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抹了一把脸上的热汗说道,“若是不赶时间,得等上一会。”
秦无衣同样也没看那汉子:“不急。”
汉子也不再多言,取了面和水打成面穗,再揉成面团,然后用湿布蒙住,饧三刻钟再搓揉,和寻常面店不同,汉子揉面是用拳头,一拳接一拳击打在面团上,力道很大,案板发出吱呀声,好像随时都会碎裂。
秦无衣取出剩下的半壶梨花酒,斟了一杯看向妇人:“听你口音不像是京城人。”
妇人一边打扫店铺一边和颜悦色回答道:“北都人。”
“龙兴之地,是个好地方。”秦无衣笑着点点头,继续闲聊,“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有些年了。”妇人轻拍后背睡醒的婴孩,想了想一脸惆怅答道,“与我家郎君成婚不久便来了京城,之前在北都也是开面馆,不过生意远没京城好,这些年攒了些钱还在京城置办了房,惠客这么一说,还挺想北都的。”
“多大了?”秦无衣指着妇人后背的婴孩。
“刚满周岁。”妇人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意,或许是见秦无衣健谈面善,妇人追问了一句,“听惠客口音也不是京城人,来长安是经商还是访友?”
“访友。”
“寻到了吗?”
秦无衣饮下杯中酒:“寻到了。”
婴孩估计是饿了,一直哭闹不停,汉子坐在炉火边添柴火,声音平缓对妇人道:“你先回去奶娃,店留给我收拾。”
妇人点头,抱着孩子掩门出去,面店里只剩下汉子和秦无衣,两人也无言语,一人独饮,另一人专心致志削面下锅。
半壶梨花酒饮尽,汉子的刀削面也端了上来,秦无衣尝了一口,面叶外滑内筋,软而不粘,越嚼越香,再配上羊肉浓汤令人欲罢不能。
秦无衣眼里只有面前这碗汤面,没抬头看旁边的汉子,那人走到店门处,有条不紊镶好店门,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好像任何事或人都难引起他的兴趣。
汉子回到店内,脱下满是油渍的围裙,目光落在桌上那把麟嘉刀上,波澜不惊的眼神中泛起一丝敬畏,身子刚要曲下,就被秦无衣一把托住。
“这里只有一个食客和一个店主。”秦无衣津津有味吃着汤面。
“我在鹰旗下起过誓,以麟嘉刀为凭,忠你号令,至死不悔。”汉子拉开衣衫,裸露的胸膛上是一处鹰头刺青。
秦无衣放下手中筷子,面泛愧色不敢去看那处刺青:“五年前我就封麟嘉刀,你无须再对我效忠。”
“我藏匿长安并非为了苟且偷生,生是鹰士,死是鹰魂,有诏必尊。”汉子反手操起削面的弧形刀,他握刀的姿势不像削面的店主,能削出厚薄均匀面叶的人,想必也能轻而易举削下人头,汉子掷地有声说道,“下令吧。”
“五年前我就知道你没死,也知道你在这里开了面店,我没来找过你,是感觉现在这样的日子或许更适合你。”
汉子愕然的眼神中有几分失望:“你,你不是来诏我回去?”
“我来找你,是想打听一件事。”
“什么事?”
“范阳一役,我命你率人留守断后,留守的人中可有一名以九剑为兵器的人?”
汉子不假思索答道:“有,此人身负剑匣,匣中有利剑九把,范阳一役,是他独自拒敌断后。”
“此人叫什么?”秦无衣想到了猴六。
“苏十安。”
秦无衣叹息一声,又问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名册上的人你都烂熟于心,再帮我想想,庆州城屠夫,手持两把开天斧……”
“臧行之。”汉子没等秦无衣说完便脱口而出。
“苏十安,臧行之。”秦无衣在嘴里念出两人名字,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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