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致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眼神里却透露出恐惧来。
忍不住在心里重复伍妲话里的意思。
确认伍妲话里的意思是,他家太太不是月子里染了风寒没了的,而是被柳成铭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杀了!他家太太没满月的孩子,也是自己父亲杀了后,心里翻腾起一股抵触情绪来。
如果说柳成铭杀了太太没满月的孩子有了人证,那太太年轻那会刚进府手里抱着的孩子,进府后不到两年也死了,从前听府里老人们提起时总是唏嘘不已,现在想想,这事也可以拎出来提一提了。
他和妹子进柳府才十二三的年纪,那个动乱的年代,十二三岁算个不大却也不小的年纪。
家里双亲若是催得急,十二三岁的年纪就可以结婚生子了。
他们兄妹那个年纪,没有旁的心思,只一心为生计为寡母的医药费发愁。
他小小的个头每天走街串巷地去寻摸些散工临工,被人欺凌被足主家黑,不敢有什么怨言惹什么事,多数时候,一天到晚也赚不了几个铜板。
妹子没日没夜的刺绣,成品一出秀坊虽然不特意压价,却也没有抬价的意思,总是一卖掉绣品这头刚摸到钱,没一刻的功夫,手里的钱就换成了油纸包包着的一袋袋的药。
类似的日子日复一日,日子也没什么奔头。
有一天,他们母亲突然拿出用绣着并蒂莲的帕子包着的一个手镯,妹子看着母亲一直摸玉镯,受不了母亲恋恋不舍的样子,伏在母亲床头嘤嘤哭泣起来。
他心下涩然。
从前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们的日子是过得下去的,母亲身体也没多大毛病。
自父亲意外走了,母亲就病倒了,但谁也没想到,这一病就是一病不起的架势。
他们家之后几年,屋子里浓苦的药味就没淡过。
把父亲攒下着的钱花光后,母亲就开始当体己,一件一件的拿出来,让他们去当铺当了。
之后每年都会拿出件首饰,换钱买药家用,如此这般,周而复始。
直到母亲手里最后一个镯子也出现在他们兄妹眼前。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候,他说:“娘,这是你手里最后的物件,你留下来做个念想吧。年前当铺伙计换了个生面孔,估计会故意压价,我们把它留着,家里有我和妹子呢!”
妹子也是边哭边点头肯定他的说辞。
他记得母亲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没有血色的脸色漏出一丝笑来:“想什么呢?这是柳家太太留给我的……”
兄妹俩第一次听母亲说起柳家太太。
没有什么特别的言辞,母亲三言两语介绍了怎么和太太相识的,关系如何,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让他拿镯子去找太太。
之后,他拿镯子找到太太,太太还特意见了他一面,问了母亲和妹子的情况,就让他回去等消息。
然后,然后没有出现一晚上他想到的各种纷杂的念头,他们一家三口,都得到了太太的妥善安排。
他被留在柳府外院,专门负责给太太跑腿,妹妹则被安排到太太身边,得了很好的资源和照顾。
呆在太太身边久了,他就开始留意太太的事。
知道太太是留过学回来的新时代女性,知道太太结过婚,进柳府的时候还带上了前夫的孩子。
尽管柳家家主柳成铭满世界的说,那个孩子是他和太太赴英留学时生下的孩子,但是他听茶水婆子无意中跟同伴提起,说是柳成铭在太太房里说小话,提起过会把太太的孩子视若亲子,不在意太太二嫁云云。
可他进柳府的时候,那孩子早早的就没了。
可府里对那无故落水的孩子,那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有总总流言蜚语满府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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