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她想的一样,周围看热闹的人多,却根本没有人施以援手。
赵颐宁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天道不仁,便不怪她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若是此番计划落空,可别怪她制出毒药,来个玉石俱焚
她正兀自出神,突然一只白皙精致的女人的手落到了她眼前。
那只手美如柔荑,嫩如春葱,美的令同为女子的赵颐宁都一阵恍惚。
“没事吧”对她伸出手的女人的声音同样悦耳好听,令人失神。
赵颐宁抬眼,便看到了一个美的像是画卷上走下来的神仙妃子一般的女子。她年岁看着没比她大多少,却已经梳着妇人发髻,一只手伸给了她,一只手抚着自己的小腹。
“没事的。”赵颐宁呐呐地伸出自己的手,然后看到自己的手满是黑泥,又顿时窘迫地想要把手缩回。
“那起来吧。”那女子毫不介意地握住了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谁啊我管教女儿有你什么事”陈家养母骂骂咧咧的,又要去拽赵颐宁。
赵颐宁确实是想借路人来逃脱养母。但真有人帮了她,她却不想拖别人下水了,尤其是还是这样一个貌美年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她刚想开口说愿意跟养母回去,便看到一个刀疤脸壮汉从女子身后上前一步,挡在了她的养母身前。
看到他,赵颐宁生出了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陈家养母看到他气焰顿时低了,只仍在骂骂咧咧道:“我管教女儿还有错啦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那美貌女子冷冷一笑,道:“管教女儿不错。但你为了微薄银子就逼着女儿卖身做填房,天底下也找不出你这样狠心的母亲了。”
陈家养母道:“这位夫人,看你穿着华贵,那是不懂我们穷人家的苦我儿子冬日里得了咳疾,大夫说要吃好药,吃补药,治好调理一番怎么说也得十两银子她不嫁人,难不成我眼睁睁看着我儿子咳死”
赵颐宁扯了扯唇,唇边泛起一个冷笑。陈家家贫,陈大郎还要读书,阖家上下一年到头都攒不出十两。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在陈家父母眼里,可不就是只值十两银子么
那女子闻言转头和身边的嬷嬷交谈了几句,而后那嬷嬷便解下荷包。那女子将荷包扔给了陈家养母,“这里约莫就是十两,你女儿不用嫁人了,从此便跟了我吧。”
陈家养母眼睛一亮,立刻就低下身子去捡。扒开了荷包,陈家养母数了数,还不忘嗤笑道:“夫人真是钱多没地方花,十两银子够买你身边那种标致大丫鬟了。”然后生怕对方反悔,陈家养母立刻拿着荷包跑走了。
赵颐宁垂下眼睑。事情没有比她想的坏,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成为了这个女子的丫鬟,她一样不能施展自己的计划。
“好啦,你娘已经走了。”女子笑着同她说,“你有没有地方去”
赵颐宁看着她的笑靥再次失神,讷讷地道:“我我想去学医,京中有家医馆专为妇人治病,她们正招收学徒,我想去那里。”
女子点了点头,温声同她说:“那你在外自己小心些,你娘虽然被我打发走了,但难保她日后还来寻你。你既出来了,便要为了自己而活。”
赵颐宁从来没想过,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会对法散发如此大的善意。女子看着她笑,眼神既没有同情,也没有可怜,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优越,她只是在和她说话,平等地,和善地,鼓励地。
赵颐宁心头一热,这一刻她在想,若是她上辈子能遇到这样一个人,哪怕是给她一句温言忠告,她是不是就不会连死都死的那么不甘了呢
她发怔地瞬间,女子扶着嬷嬷的手返回了马车。
“夫人,您不带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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