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陈婧小声的读了一遍桥边,牌子上写的内容。
她怯生生的问道:“爹爹,这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的陈规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让你多读书,你不多读书。看看,书到用时方恨少。”
“这是先秦时候的诗,常棣之花常常用来形容兄弟之情,张贡士应该是死了。”陈规摇头,不再解释这首诗词。
他下了马车,走到了张贡士女儿的面前,问道:“你是张棠华?”
“小女正是张棠华,敢问先生是……”张棠华怯生生的问道。
“我是你父亲的世交好友陈规。你为何在这桥头题棠棣?”陈规脱下身上的长袍,盖在了张棠华的身上。
陈规都五十多岁了,做这个动作,倒是不怕自己的夫人吃味。
“陈知县!”
“父亲让我前来德安投奔陈知县。来到德安之后,被府衙告知陈知县昨日已经离去,这才在桥头,题棠棣以求谋生。”张棠华说着说着就开始哭泣。
她早上刚到德安县,到府衙询问,结果告知陈知县已经不在德安之后,天旋地转,结果不成想,今天就在这桥头之前,遇到了。
陈规是整理书稿整理了一整天,有些耽误了。
“你父亲他……”
“父亲随孔彦舟平叛被流矢所杀。还有一个幼弟跟着我一起到了德安。”张棠华赶紧把自己的弟弟从身后抱出来,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子,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样子。
“你不是还有三个哥哥吗?他们……”陈规虽然猜到了结果,但是依旧问了出来。
张棠华突然恶狠狠的说道:“全被孔彦舟害死了!”
陈规详细了解了一番,才明白,为何张棠华如此的狼狈。
本来张贡士是云梦泽的名士,祖上也曾是朝堂要员,算不上家道中落,但是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陈规能够进士及第,也是张贡士的父亲资助了他。
张贡士一家在云梦泽,本来就是水贼之祸乱,孔彦舟到地方平叛,先是狠狠搜刮了一番张家,张家倒是老实,就把钱粮交上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张贡士一家就此倒了霉,被云梦泽的流寇盯上了,三天两头上门打劫,这还不算,孔彦舟是来打仗的,征兵哪管那么多?
张贡士五十多的老头一个,还有家中两名大兄,都被征兆到了云梦泽负责辅军。
孔彦舟领兵平叛,多次失利,辅兵死伤惨重,这张贡士连带着两名大兄就死了。
这只是张家而已,其实也是整个荆湖北路的中人之家的缩影,但凡稍有余粮的门户,都被逼到了这个份上。
所以杨幺能够攻陷峡州,将这个荆州北路投诚,整个荆州北路几乎没有任何反对之声。
“辛苦你了。”陈规叹气的说道。
“你准备怎么办?你来投奔某,某给你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是我帮你凑一些嫁妆,你嫁人就是。我在德安小有名望。还是能够给你找到一个良配。”陈规说的时候,身上有一种自信。
他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怎么说在德安府这三年,九战九胜,深得人心,如果他做媒,绝对可以找到好人家。
“还有一条路呢?”张棠华摇了摇头,以她的姿色,即使是在颠簸的旅途,形容枯槁,依旧有几分艳丽。
为了安全到达德安,她故意把自己弄得极为邋遢,以此躲避他人的觊觎。
“那第二条路,就是跟着我进京了。但是京中局势诡异多变,这路不好走。”陈规叹气。
他连官家都没见过,虽然从官家在荆湖北路和荆湖南路的种种政令来看,官家是个仁善之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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