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在院中练着一套罗小义教的招式。
收了最后一招,他往边上看, 腼腆问:“姑姑, 如何”
栖迟今日特地来关心他的学业, 问到他习武如何了, 他便练了一手给她看。
她收着手站在边上,看着他笑:“我看不出好坏,只能说你比起先前结实了一些,总是好事。”
李砚抹了把额上的汗, 笑了笑,觉得这已是夸赞了。
走到她身旁去时,正巧看见秋霜自院外匆匆而来, 一路小跑,他不禁奇怪:“这是怎么了”
栖迟看了一眼, 她身边的人一向规矩,很少这样。
秋霜跑到跟前说:“家主, 有要事。”
栖迟见她脸色有些不对,立即问:“怎么了”
秋霜小声说:“都护府传了文书,大都护说要见东家。”
栖迟一愣,竟有些没回味过来, 还问了句:“哪个东家”
秋霜急道:“我们商号的东家,自然就是家主您啊”
栖迟脸上一凝, 将这话仔细回味了两遍。
伏廷怎会想到见商号东家
“你没弄错”她还有些不信。
秋霜连连点头:“绝不会有假,罗将军将文书送去了铺子里,下令要尽快递送给东家, 说是大都护亲自下的令,不可有半点延误。”
栖迟惊讶过后,很快就镇定了,想了想:“可曾说了缘由”
“不曾,”秋霜说:“只说了要召家主来见。”
她沉默,理着头绪。
李砚全都听到了,还没弄明白。
她姑姑是商号东家,姑父却要见东家,那不就是兜了个大圈子,却是要见他姑姑
他知道自古轻贱商贾,从不敢将姑姑暗中经商的事往外说,不免有些担忧,看着栖迟,悄悄问:“姑姑,要紧吗”
栖迟思索了片刻,冲他笑笑:“你不用担心,该干什么干什么,此事我自会料理。”
李砚素来相信姑姑,乖巧地点头:“我只能帮姑姑守口如瓶了。”
“嗯,如此就够了。”她说完,看一眼秋霜,往院外走。
秋霜会意地跟上。
到了院外,栖迟才说:“暂时不明原因,先不要慌乱。”
目前都护府里知道她有这身份的只有秋霜与新露,还有李砚。
伏廷是因为什么要见她尚不清楚,她不能自乱阵脚。
她想:还是待他回来再说。
午后申时三刻,栖迟将账本一册一册地收好,锁入柜中。
正在妆奁前坐下,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
她立即起身,走出去时,面前已迎上男人的身影,她一脚已跨到门外,险些要与他碰到一起。
伏廷收住脚,看着她:“要出去”
“没有。”她退一步,让他进来。
伏廷看了看她,进了门,抽了腰后马鞭扔在一旁,转头去案头上拿了只茶盏。
栖迟看着他,他似是又忙了什么回来,胡靴上沾了些灰尘。
她见他拎着盛凉水的壶,随手倒了一盏,走过去,将刚煎好的热茶汤倒出一盏,递给他:“喝这个吧。”
伏廷端着凉水正要送到嘴边,看见她递来的,眼落在她脸上,放下了手里的,接了她的那盏,喝了一口。
茶虽精贵,但加了太多东西,反而不解渴。
他喝了,还是端起凉水喝了一口。
又看她一眼,其实对她的举动有些受用。
栖迟看了看他的脸色,问:“听闻那胡部买卖的事进展得挺好”
伏廷嗯一声,又喝了一口凉水,放下了。
“那些商户,可顶用么”她又问。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