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三哥走了出来,快步迎上去说:“三哥,寺里已打点过了。”罗小义说。
所谓打点,就是叫选好的两队兵身着便服护在寺外,这是伏廷的吩咐,既不妨碍他人正常进香,也可保证安全。
他说完又道:“嫂嫂怎会想起去寺里住了”
伏廷说:“她想去就去。”
罗小义笑起来:“三哥果然还是疼嫂嫂。”
他扫来一眼:“去开路。”
罗小义笑嘻嘻地去前面上了马。
栖迟走出府门来,身上披着件湖绸披风,看着伏廷:“我好了。”
伏廷点头,伸手扯了马缰,翻身上去。
新露秋霜一个打帘,一个放墩,栖迟踩着登上了车。
一早,寺院里还无人上香,安安静静。
山门大开,众僧在列。
住持听闻大都护与夫人竟要来寺中小住,早就领着僧侣们候在山门前恭迎。
等了约有半个时辰,方见得一行人登入山上来,住持忙迎上前去见礼。
“大都护,夫人,请”
伏廷走前,栖迟跟在后面,随着住持入寺。
她看他今日身上换了件玄黑军服,身上挂剑,比起往常愈发一身寒冽,入殿前,忍不住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伏廷回头,见她在他腰上看了一眼,明白过来。
她是提醒他别吓着寺里的僧人。
他将剑解了,抛给近卫,才随住持进去。
住持一路做请,引着二人到了后院禅房前,呼了声佛号,停下说:“得知大都护与夫人要来,特地空出了寺中最好的两间禅房,只因寺院乃清修之地,只能冒犯请大都护与夫人分房住了。”
栖迟闻言,多少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先看了一眼伏廷。
他目光沉稳,一如平常:“知道了。”
住持道了谢,退下了。
他在此时转头看来:“看什么”
原来早就发现了。
栖迟眼一动,转开:“没看什么。”
他多少猜到了些,嘴角忍笑,转头去看那禅房,两间是挨在一起的,都差不多,只不过左边一间朝南,光亮堂些。
他先走进了朝北那间。
栖迟见他进去了,便进了南面的。
新露和秋霜跟进来,手脚麻利地为她料理了一下房中。
只一会儿,秋霜便悄悄走近:“家主是故意住入寺中来的”
栖迟点头。
哪里是为了什么春光,只是见伏廷是动了真的,在都护府里或许会不方便她安排,出来了会便利一些。
秋霜又小声问了句:“那家主可有计较了”
她蹙起眉,轻轻摇了摇头:“文书要送到理应要花些时间,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秋霜转头与新露对视一眼,都不再多言,只当是来此游春来了。
栖迟在禅房里待了片刻,出来时,日头不过刚升起。
这后院里种了些花树,只是北地春晚,其实所谓的春色还不如都护府,一截桃花枝挑出来,枝光秃,花刚结了骨朵。
她站在树下,却也没用心看,只在想着这桩棘手的事。
伏廷正要出寺,经过时停了下来。
栖迟侧对着他,站在树下,大约是因为要来佛寺,今日头上绾着庄重的云鬓,未戴贵重首饰,素净的一张脸,却更显得雪白。
也不知在想什么,竟没注意到他站在一旁。
他也不出声,看到枝头一截桃枝扫着她鬓发,再看她,却仍在出神。
他伸手,将那截桃枝折了下来,又看了看她脸,手捏着,比在她发间,瘦枝缀骨朵,衬着她的发,却似个装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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