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林低声说:“城里管事的靺鞨人送消息给他们,有人混入了城里,他们现在要去解决那批人了。”
栖迟心说难怪,那早就是联手设好的一个请君入瓮的套等着她来钻了,独眼难怪畏惧成那样。
“也许是三哥来了。”曹玉林几乎是用气息说出的这句。
栖迟心口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窗口望。
门上忽然一声重响,被人推开,一个突厥人用生硬的汉话大喊了一声:“都出来”
听口气好像还是那个鹰钩鼻。
所有人都不得不起身出去。
栖迟压着情绪,起身时伸手扶住曹玉林:“你好些没有”
她垂着头,走得还算稳,并未多说:“嫂嫂放心。”
出了屋子是院落,出了院落却是城中的街道。
他们被押来那晚天太黑了,绕了很多路,未曾发现一直就还身在古叶城中。
外面天还不够亮,栖迟悄悄看了看前后,他们是分批被押出来的,前面有一些人已被押着走了,后面还有的没出来,她没能看到杜心奴在何处。
街边,一群人站在那里等着,天光熹微中人影幢幢,看不太分明。
鹰钩鼻领着一群突厥人过去,与那群人交谈了几句,说的竟然是汉话,随即下令上路。
栖迟扶着曹玉林,大概听见了几句。
那群人是靺鞨人,他们等在这里,是要帮着这群突厥兵转移他们。
她眉头皱一下,心说就算伏廷来了,可能也找不到她们了。
如今整座城里里外外都是他们的人,要寻机脱逃简直难于登天。
一声呼喝,她回了神。
突厥人已经赶着他们上路了。
天色完全亮起前,浩浩荡荡被押着的人已经走到城门口。
鹰钩鼻忽然喊了一声,手一抬,不让走了。
“谁说要出城的”他用汉话问。
突厥和靺鞨语言不通,靺鞨通汉话,以致于他们反倒要靠汉话来交谈。
一个靺鞨人回答:“去城外找个地方更妥当。”
“不行”鹰钩鼻警惕地拔出长刀,转头指着所有人:“都蹲下,谁都不准走”
被抓的几乎全是平民百姓,一见刀便惊叫着蹲下不敢动了。
栖迟也跟着蹲下,看一眼曹玉林,见她好些了,才把手松开了。
鹰钩鼻正指着个靺鞨人下令:“你,去关城门”
那靺鞨人没动。
鹰钩鼻怒道:“怎么回事叫你们领头的来说”
那靺鞨人让开一步,他身后,一个人来走了出来。
栖迟忍耐着听着动静,却没听到说话声,悄悄抬眼,看见走出来的那个靺鞨人高大的身影。
他一身胡服紧束,微低着头,一只手拿着马鞭,缓缓走来时,一下一下地轻敲在腿侧,好似在数着脚步。
她看了一眼,又看一眼,霍然抬头,心口猛烈地跳动起来。
是她看错了
怎么会,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现身了。
天还没完全亮透,但他已经走近,身形和脸型在她眼里已很清楚。
的确是他,是伏廷。
伏廷停步,低着头,眼盯着她,忽而朝旁一瞥。
栖迟下意识地顺着看过去,那里是一匹黑亮的高马。
是他的马。
她眼转回来,心说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她独自逃跑
那其他人怎么办
他头更低,下巴紧紧收着,又朝那边看了一眼,唇抿得死死的。
她看明白了,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你干什么”鹰钩鼻半天没等到话,终于忍不住大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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