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淙屹又在外面转了一圈,将刚才闷在知州衙门里那口浊气给吐得干干净净了,这才不紧不慢往回走。大哥说得对:父皇这位置不好坐。虽然高高在上,手握着生杀大权,可是,却还是要受世家和朝中势力的制约。朱家、萧家、周家等几大家族曾经繁荣共存的原因就是因为父皇要制衡。
皇权制约着各大家族,反之,各大家族也制约着皇权。慕淙屹心里一声冷笑:想必这就是为什么朱三贵当初求见他时并没有恭恭敬敬,而现在朱元福竟然敢和自己讲价钱的原因吧?
他——大名鼎鼎的杀将宣王,他们在面对他的时候尚且能够如此放肆,那么,若是换做其他皇子呢?
这个天下,难怪要越来越动乱了!
再一想自己,还不是和周家相依相存?离开了世家的支持,仅凭自己手上的兵权,始终是不保险的。
慕淙屹只觉得可笑,来到州府衙门前又站了一会儿,见长安打马而来,只定定地看着她。
五月的阳光火辣又刺眼,长安在金色的光芒中染上了一层暖色。慕淙屹微微眯了眯眼,她的面容氤氲在强烈的光线之中,他仿佛看见了她的真容。
“殿下!”长安翻身下马行了一礼,“末将已经问得清清楚楚,那翠儿姑娘并未将砒霜交给夫人,而是直接交给了朱元福了。”
“你办事,本王放心。”慕淙屹说。
其实这起案件的关键点就在于砒霜的去向,慕淙屹知道长安对人的表情能体察入微,特意命她去盘问翠儿。而骁影这人沉不住气,又爱睚眦必报,所以还是适合搜家比较合适。
用人方面,他总是能将最合适的人派往最适当的岗位,可谓物尽其用。
“殿下,若孙二郎真是朱元福指使杀害的,殿下有何打算?”长安问。
“革职流放。”慕淙屹说。
长安听了,也同意:“朱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若真是要了朱元福的命,只怕到时候朝中局势会波澜诡谲。现下北蒙入侵近在眼前,朝中确实不该起了内讧。”
“本王也是如此考虑。”慕淙屹说着往内走,“走吧。”
一进门,见周清络和骁影已经等在了里头,骁影一见慕淙屹进来,连忙回禀道:“殿下,小人带人将那朱府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见砒霜拌成的鼠药,更没有见一只被毒死的老鼠。殿下,这朱元福的说辞定然是假的!”
慕淙屹看向周清络。周清络说:“殿下,朱夫人说经手过砒霜,也确实拿那砒霜拌做鼠药。秀儿买来之后便亲手交与了她。”慕淙屹看了朱元福一眼,心想:说这个朱元福蠢,没想到还不至于蠢得彻底,竟然还知道提前与夫人串通。看来还是防着自己插手这件事了,只是他不过做了个表面功夫,细节做得远远不够。怕是没想到自己竟真的插手了,而且还铁了心要追查到底了吧。
“殿下,丫鬟翠儿交待砒霜并未交给夫人过,而是直接给了老爷。”长安站出来适时补上关键的一句。
慕淙屹冷眼看着朱元福:“朱大人?如何解释?”
朱元福见他神色冰冷,谄笑着说:“殿下,只要下官一声命下,赫海顶顶尖儿的美人儿便能送到殿下面前……”他还记着这个不忘呢。
长安疑惑地看了慕淙屹一眼,慕淙屹微微皱眉:“朱元福!死到临头竟还敢贿赂本王!还不快快招来?!”
这声音,远没有平时沉稳。长安心想:似乎听起来有些心浮气躁啊。美人儿?宣王爱美人儿?他那冷冷清清的样子,二十五岁了身边还未有个女人,怎么会爱美人儿呢?这朱元福好蠢!依她之见,只怕宣王在男人那方面有隐疾。不然,若非不、举,又怎会二十五高龄不曾娶妻纳妾?
慕淙屹根本不知道长安竟将他想象成如此不堪模样,他只知道这该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