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天色渐暗,而他手边又没有照明措施,这荒郊野外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北方的秋天早晚凉中午热,半夜更凉。他深吸一口气,一面给自己打气,一面继续搜寻。
钥匙啊钥匙啊,你在哪里啊
他不停在心里念叨,然而却一无所获。
刘成龙颇有些气馁,再抬头,发现那女人仍旧在,大衣呈横卧姿势瘫在那儿,风有时掀起衣角,他便回过头来,继续专注于自己的寻找。
却不想刚低头没多大一会儿,突然间听见引掣被启动的声音。
刘成龙心里大叫一声不好。但仍旧心存侥幸,他急回身,发现却正是陈莫菲那辆白色的奥迪a4,此际那车身已然被启动,正向后一倒,然后再踉跄着往前一滑,车头旋即一拐,直直冲上出园的那条主路。
怎么可能
刘成龙急回头看向刚才安放陈莫菲的地点,却发现陈莫菲的大衣仍旧呈人形横卧在碑塔之下。
这个狡猾的女人
刘成龙气急败坏,知道这是再一次的着了这女人的道儿了。心中不免懊悔,更重要是此地也不宜久留,因为他十分笃定那女人一定会在脱离危险后第一时间报警。
然后,她哪里来的钥匙呢
刘成龙不知道,当时被陈莫菲扔出去的不过是一个办公u盘,她有那么个工作习惯,不太重要的文件存在云盘上,而重要的文件以及重点客户更为详尽的资料,她则定期更新备份,存在自己的私人u盘上。
狡兔三窟,混职场的女人,尤其是混营销圈的女人,谁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把所有关系和客户资料都跟公司和盘托出谁就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当时她赌那人资总监早如惊弓之鸟,他一定不会留心到这个细节,后来发现他果然上当,而且他那一击也并没有多重,她不过就势躺倒,假装晕迷罢了,一待她发现自己有机会不逃跑才怪。
这么多年陈莫菲早就练就了这些闪展腾挪的保命功夫,她不像康若然,她孑然一身,从来没有人保护她。
这边陈莫菲把车开得飞出去一般,那边刘成龙也在计划新的逃窜路线。
墓园是肯定不能呆了,但跑,天高皇帝远,他眼前却一片迷茫,回老家徒步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原先他就看到过类似新闻,打工的或者什么人徒步回老家,到了老家整个人简直就如同乞丐一般。
不不不,他有些茫然,可时间却也不容他多想,他摇摇晃晃摸出墓园,人影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
而这边陈莫菲则一面飞车,一面打了电话报警“110吗我发现某某公司监守自盗的流窜人员。是,在某某墓园,刚才他还挟持了我。现在我不知道。应该是已经跑了吧。”
她心很慌,知道刚刚自己简直就是命悬一线。尤其是劫处逢生,刚才那点儿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敢此际也早消失殆尽,只余后怕。若那刘成龙手里有刀、如果他能再果断再狠绝一点儿,她陈莫菲恐怕就见不着明天初升的太阳了。还太阳,恐怕会连今天晚上升起的月亮都看不到。
她手掌心里一掌心的手汗,把车子也开得飞快,明明知道那刘成龙只剩两条人腿儿,就算他是个飞毛腿都不可能追得上她,但她还是怕得要命,有几次甚至差一点儿跟前车撞上,她跑得惶惶然有如丧家之犬。
眼泪从眼睛里飞出来,第一次,她想念老家,想念老家小城里的条条温馨而平和的甬道,想念父母做的家常饭菜,想念他们的唠叨她想给他们打电话,哪怕是听一听他们的声音也好,而在此之前,她最怕的就是听到他们的声音。
汽车驶上二环,离城市中心越来越近,看着那满城的车水马龙,陈莫菲这才逐渐放下心来,她人一放松,得以有时间搜索了经侦大队的地址,然后直奔经侦大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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