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中村亮志敞开话匣子。他的父亲是中村健卫，日本元老级的道上人物。他的妹妹就是中村佳惠，现为大日本帝国贵族学院的校长。而他自己，没什么作为，自甘沦为“穷追”公司的二东家。

    梁泊听得微微动容。你的妹妹中村佳惠，和我还有一段不浅的“交情”。不但有“恩怨”，甚至还同床共枕过，这以后可得多留点心眼儿。

    当然，这话他可不会随便说出口的。

    中村亮志也谈起穷追公司的大东家井上东来。通过中村亮志的口，梁泊对井上东来有了初步的了解。这是一个既抠门又有原则的道上人物。

    说“抠门”，就是对某些环节特别在乎，比如员工的工资问题，宴请朋友的寒酸问题。有一次井上东来请一个美女吃饭，吃的竟是街边几十日元一盘的炒粉。结果那个初次赴约的美女直接将炒粉倒在他的头上。

    说“原则”，就是从不接受不该得到的钱财。

    比方说，有些债很容易追回来，债主要格外奖励追债公司，可井上东来偏不接受。我开价一万，绝不收取二万，哪怕你免费施舍给我；我开价二万，你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打断你的双腿——前提是，我必须把债给你追回来。

    如果债追不回来，那么一分酬劳也不要。这样的奇人，倒也不多见。

    梁泊听得非常有意思，道上人物无奇不有，但具有这种原则性的，只怕很少见吧？问道：“不知他的为人怎样？”

    中村亮志笑笑：“这个怎么说呢？说他粗鲁残暴也行，说他温柔人性也行。”

    “哦？”梁泊笑问。

    “说他粗鲁残暴吧，谁要做错了事，或者惹了他，他会一拳揍扁你，非打得你跪地求饶不可；说他温柔人性吧，有时心情好了，会给你一些好处，比方说，坐坐他的椅子，他会亲自给你倒茶，还说，兄弟，你辛苦了！”中村亮志认识“夜影”，似乎特别高兴，说话也带着三分笑意。

    顿了顿，又道：“所以，这是一个多样化的人，他的儿子井上憨牛倒也有趣，又憨又直，一根筋，挺义气的一个人。”

    正说着，一个轰雷一般的声音叫道：“中村，憨牛才刚到呢，你干吗提起我？”

    这道声音至少有一百分贝以上，听来令人耳膜震响，好不惊人。

    梁泊闻声回头，这一看，不禁愣住了！

    原来面前站着的这个不速之客，竟然是个大力士！只见他两手托着一只大石狮子，高举过头，正在望着中村亮志，等他答话。酒店周围的人，已全给雷得纷纷走避！

    这人一米九以上的高度，生得很胖，整个身材看起来像是大水桶，两条手臂简直可比肥肥的猪腿了。脸上活现一块肉饼，或者更像一只扩大了的皮球，模样儿还怪憨直可爱的。

    梁泊想，这人至少有三百斤体重。看脸上的神情，还真如中村亮志说的，又憨又直，脑门一根筋，没有多余的思想。

    令人不解的是，他双手为什么托着一只石狮子呢？这么重的石狮子，大概有三四百斤，托着不累呀！

    中村亮志皱皱眉头，问：“憨牛，你这是干吗？”

    “憨牛为你助阵来啦，快说，那些王八蛋是不是真的叫人k你？”憨牛哼一声，气鼓鼓地道，“我爸说你来追债，临时得知那个王八老板叫了一百多人k你，我不服气，就从路边找来大狮子，想砸死那些狗|娘的东西！”

    原来如此！梁泊、中村亮志不觉微微一笑。憨牛人如其名，果然有趣！

    “憨牛，我没事，多亏了这位朋友相救，才幸免于难。”中村亮志指指梁泊，“你还托着狮子，快些放出去吧，在酒店里面影响不好。”

    憨牛不同意：“那些王八蛋呢？让憨牛砸他们一个稀巴烂，为你出口气，再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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