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拖着一副病躯的刘婉儿又怎么是慕云灏的对手，慕云灏拉起弓，一箭就稳稳射入了刘婉儿心脏的位置。

    刘婉儿从马背上倒了下去。但是表情却没有太多的惊愕，落在地上的她眼睛里看见的只有灰蒙蒙的烟尘。

    朦朦胧胧间，她似乎看见了凤弈清变成了少年模样，朝她款款走来。

    刘婉儿笑着把手递了过去，弈清，我来陪你了。

    慕云灏凯旋，整个皇城里的人都在庆贺，都在赞扬皇上的功德。

    可慕云灏无心于这些没有什么实际用途的赞颂，他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处理，是关于单雅的事。高鑫又一次带着单雅来到了御书房，单雅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得慕云灏厌烦。

    他忘了，让单雅要死不活的是他自己。

    她很遵从礼数地给慕云灏行了礼，跪在地上等着慕云灏发话。

    单雅的双眼望着地上的砖石，亮堂的琉璃色，却再也映不出她眼底的光彩。

    慕云灏喝着茶，目光却没有离开单雅半眼。“在天牢里有没有听说你爹娘的事情？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单雅手指蜷缩了起来，没有说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慕云灏又怎么可能甘心不让她知道。

    昨天晚上，两个狱卒在她牢笼边上绘声绘色地讲着凤弈清的头是怎么被人割下来的，刘婉儿是怎样中箭身亡的。讲得细致入微，就像是他们亲眼所见，若是没有慕云灏的点播，单雅断然不会相信他们会刻意在她面前说这些。

    心痛，痛得晚上躺在稻草上都觉得抽疼得要死过去了。那种感觉，此生都不想经历第二次。

    但是今天她再想想，自己应该很快就会下去陪她们了，疼痛也就少了不少，毕竟很快她又可以再和她们见面了。只是她胸腔的位置还是止不住地胀痛着，难受得很。

    单雅有一点不太明白的事，就是慕云灏作为一个皇帝，为什么要用这样孩子的手段来对付她。一个皇帝为什么要和一个对他根本没有威胁的弱女子这样作对？任谁看都觉得不合常理，都觉得毫无意义。

    难道慕云灏是为了报复她曾经咬了他吗？还是因为他讨厌凤弈清，所以不放过身为凤弈清女儿的她？非要看着单雅死了才开心？可他又为什么不痛痛快快给她一刀，非要这样碾磨她的精神，让她在崩溃的边缘游走。

    单雅冷冷开口，“不是被你杀了吗？”

    慕云灏忍不住笑了，只是因为感觉到了单雅语气里微微的愠怒。他不懂得什么是爱，爱和恨一样，都是情绪的强烈波动。他想当然地把爱和恨等同在一起。

    只要自己深深地刻在单雅的心上，是爱是恨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因为她心里有他。

    慕云灏点头，“是啊，他们就是被我杀了。恨我吗？凤舞儿？”

    单雅不再说话了，任凭慕云灏在那里“自嗨”，仔仔细细说了他是怎么杀了刘婉儿和凤弈清的。

    丧母、丧父之痛明明已经很让人痛心了，可是慕云灏非要在单雅伤口上再狠狠撒一把盐。“对了，忘了告诉你，黎国的太子来向你提亲了。”

    黎国太子？是寿，单雅不由自主地抬了抬头。慕云灏以为单雅是把黎国太子当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忍不住泼单雅的冷水。

    “你该不会以为你能去黎国当太子妃吧？那个黎国太子是放弃了太子之位和你在一起的。而且他父皇和新太子与他一向不睦。你去黎国是死路一条。”

    单雅不说话，静静地听完，也没有发表一句评论。

    若是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单雅现在已经患上了抑郁症，很严重的抑郁症，想死死不了的抑郁症。

    谁出现，拥有什么，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丧失了活着的乐趣与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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