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皇城，霄堔就赶紧要进宫，想让慕云灏履行约定把单雅放出来。

    可是霄雄拦在了他面前，霄堔看不清爹的神情，为难和晦涩交织在一起，“别去了。”

    霄堔看着他，不知所措。“是不是皇上不肯把舞儿放出来。”他没有完成慕云灏杀了魏翊卿的指令，可是就算是这样，慕云灏之前说过的，只要把宫女送去琉城，他就会放单雅出来的。

    一场和亲变成了一场屠杀，这不是霄堔可以预料的。“要是他不肯把舞儿放出来，我就带人去天牢救舞儿出来。天牢不是人呆的地方，再呆下去舞儿会死的。”

    说着，霄堔就推开霄雄挡在他面前的手臂往外走。

    “她已经死了，别去了。”

    霄堔的脚步顿住，转头，眼睛瞪大，显然是不敢相信。“你，你说什么？她怎么可能会死？我不信，我不信！”

    摇着头，说着不相信，可是眼眶却忍不住泛红，两滴透明的液体从眼睛里滴落下来，坠进了石板的缝隙之中。

    霄雄知道瞒不下去了，声音沉闷地告诉了霄堔实情。

    “我之前说的都是骗你的，去和亲的那个人就是凤舞儿。爹是为了你好，她害得你那么苦。再言，她爹都死了，你和一个罪臣之女在一起只会惹上灾祸。她死了对你是好事，你以后再也不会被她束缚了。”

    霄雄甚至开始徜徉起霄堔没了单雅的美好未来。“以后你就再也不用受她的苦了，爹给你找房贤良的正妻，帮你料理着家务事，岂不是比她好上千倍万倍。你镇压外敌有功，皇上定会重用你，到时候飞黄腾达岂不美哉？”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霄堔在听到去和亲之人就是单雅的时候，就整个人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

    是他杀了单雅？他亲手杀了他的单雅？他自以为自己做的都是为了救她，可结果是把她推向了死路？

    为什么，为什么他当时没有认出她？任凭她被白莫穹和霄雄虐待？任凭她被关在那狭的牢笼里，任凭她渴着饿着。那么冷的夜她一个人被风吹着是不是很冷？

    心一定很冷吧，和她朝夕相处，口口声声说要爱她保护她的人看着她被欺负，助纣为虐。单雅会不会觉得他比白莫穹和霄堔更恶心，更令人生厌？

    连他自己都觉得他干的事都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想起去琉城路上那个瘦弱可怜无助的单雅，霄堔难过得就快要死过去了。这种懊悔就像是无数的虫蚁在啃食着他的心脏，把他的心脏撕咬得千疮百孔。

    他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认出单雅，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救她，可是他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面前。

    他努力地去回想单雅死前的表情，有没有看他？如果看了他的话，那应该是失望透顶吧。他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单雅死前的表情，因为她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一定是厌恶至极，所以连个眼神都不肯给他吧。

    霄堔指着自己的脸，整个脸完全处于狰狞的状态，嘴角上扬像是在笑，可是眼里却含着泪水，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像是个疯子。“我杀了舞儿，我杀了凤舞儿，我亲手杀了她，我亲手杀了她。”

    他一直往后退，不心踩到了一块石子，跌倒在地上，蹭破了皮肤。

    霄雄赶紧上前扶他，可是霄堔却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跑了出去。

    霄雄去追，可是根本追不上。在一个岔路口，霄堔就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霄堔失踪了，霄家派了许多人去找都一无所获。霄父霄母愁得头发白了近一半，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吃不下，睡不着，整天浑浑噩噩。

    直到一个月后，霄堔自己回来了。整个人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脏兮兮的乞丐样子。

    除了身体上的直观变化，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