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委会的人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带着兰溪和乔智去了那个可以称之为垃圾回收站的破旧小房子门口。
工作人员一路上都在不停地抱怨,因为这那位固执而又不听劝的老太太,他们可吃了不少苦头,每年春秋最凉快的时候,老太太都会跑去信访办,全国各地都要跑,而且每次只准备去的路费,回来的时候都到救助站报道,由政府出资买张车票送她回来,再由当地政府派人接回家。
“上了年纪的人,根本是不讲道理的。我们这里新来的年轻人,苦口婆心地给她讲法律,讲道理,可从来都没有用的。就算是我们这里数一数二最能做群众工作的人,都不敢接这个活儿。”工作人员不由自主地倒起了苦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两位同志,如果你们真的有办法的话,不如替我们做一做工作,这里为了市政道路施工要拆迁的,如果她肯接受条件的话,补偿款足够安排她进一家挺好的养老院了。否则再这样下去,受罪的可真是她自己了。”
兰溪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大难题。她皱了皱眉头,不过看乔智自信满满的模样,只怕这家伙要碰钉子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居委会的人指了指门口,连声道,“朱月娥就住在这里,我就不进去了,你们有事情要谈,我在旁边不太方便。”
敲了敲门,里面传过来一声嘶哑而又尖利的声音,“进来吧,门开着呢。”
推开门,空气中发霉的味道混杂着食物发酵后的味道,每一次呼吸,都感觉像是活在化学武器库中,这样的感觉并不好。两间又窄又暗的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捡来的废品,破旧的报纸几乎堆到了天花板上。
一个头发油腻到打绺的老妇人正坐在一堆塑料瓶的中间,拨开了头发,混浊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警惕,脸上似乎挂着永远都洗不掉的油污。原本坐在昏黄的灯光下,像是看到了贼一样,跃过瓶子堆,一溜烟的冲到了他们的面前,用尖利的声音问道,“你们想干什么?想抢老婆子的什么东西?我可告诉你们,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是不会让你们占我便宜的。想让我离开这里,没门儿。这里可都是我的宝贝。”
乔智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这简直比凶杀现场还恐怖,“大妈,我们是警察,来这里是想问您点儿事儿?”
“警察?你们还我的儿子,还我的儿子!当年你们就红口白牙,就那么把我的宝贝儿子给带走了,只剩下我一个老太婆孤零零的活着,你们政府就是这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吗?我的根宝,怎么可能会杀人?你们肯定是抓不到凶手,才会拿我的根宝抵命。苍天啊,你是不是整天都不睁眼啊,我们这些老百姓,就得被你们这些当官的欺负啊。”朱月娥突然号啕大哭,猛然间坐在了乔智的面前,两只手死死地抱住了乔智的腿。
兰溪慌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架势,更狼狈的乔智,朱月娥坐在地上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乔智的裤子上抹,另外一只手还死死抱着他的腿。他想要挣脱,可又怕伤着眼前年迈的老太太,只能强忍着,那表情看起来十分可怜又可笑。
开了闸的洪水,这样的形容再贴切不过了。朱月娥的话就像是机关枪一样,开始根本就没有停下去的意思。絮絮叨叨,很像是一只惹人讨厌的苍蝇。
怪不得李老师说,牛根生所有的问题,只要看看朱月娥就能找到答案了,这样一个唠唠叨叨的老太太,无论是谁在她的身边待那么久,只怕都会出问题的,那种让人压抑的感觉,恐怕任谁都会喘不过气来。最重要的是,就这么短的时间内,同样的一句话,她能反复地说很多次。
“你不问问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吗?”兰溪终于可是找个机会打断了她的话,皱着眉头问她,“你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儿子是冤枉的,可你有没有替那些死者想过?”
兰溪一句话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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