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夕阳也落了,仿佛白昼随着她的离去而落下夜幕。
应子鱼这才恍然如梦初醒,自己错过了今天的黄昏。
应子鱼成大字型躺在了有些温热的沙地上,出神的仰望微微呈现出鱼肚白色的朗月星空。
这八百里三沙原的夜景是如此与众不同。
应子鱼双手交叠枕在脑后,眼中映满繁星点点、万里迢迢。
他开始此生第一次,对于自身的,有意义的思考:七里紫竹明月轩,七年的与世隔绝如今想来竟是宛如堕落沉沦一般。那女人不但自身来历神秘,还与文玉那般深不可测之人结识,如此细想,父亲也非是如我眼中的那般平凡之人。如今算算时间,他已离去两年近半。既然那女人那边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的,我便无需为他的安危担忧。
当初我内心以担忧父亲安危为由欺骗自己,寻死觅活地要出去将他寻找。可其实却是七年的朝夕相伴使我对他产生眷恋与依赖,一朝失去,难以适应而已。
原来我是个软弱的人,害怕受到伤害而自闭内心,可一旦内心被人闯入,便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将之依附。
而我又是一个有些凉薄的人。时隔两年许,我对父亲的思念虽然仍在,可却是被时间冲淡许多。在确认他无恙的情况之下,内心之中急于想要将之寻找的念头也开始模糊起来。而我对于文雯雯亦是如此。一年以前,仅仅一天一夜时间,我与她便是交了心。可除了在最初的一段时间我对她有过思念之外,现在我竟是有些将她忘却了。想来,对于烛九阴,日后也会是这般模样吧!
生命可贵,独立而自由。我应子鱼生而为人,又怎能一味的只知眷恋依附于他人,还将自己的思想与生活强行串联,亦步亦趋?父亲的不告而别的离开,是他的选择。现在,文雯雯应该已经将神魄二次觉醒,并进入学院修学了,她有她的生活。至于烛九阴,虽然身份尊贵,至高无上,终年于烛龙山巅俯瞰众生,可却是过于的孤独与寒冷了。而这,或许便是她的宿命。或许我也应该学会独立,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精神上。
万物生死,各安天命。我在阴差阳错之下获得天妖凰神魄,却是弄得我与她皆是苦不堪言,她更是随时都会有魂飞魄散的危险。我对于修行之事尚还未洞悉完全,遑论那更为虚无缥缈的归灵重生之法?
假如我有烛九阴不就算是有文玉,哪怕只是他十分之一的修为,我便有能力直接去这世界上闯一闯。天大地大,只要精诚所至,至死不渝,终有一日我会看见希望。
而现在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般不现实。若无烛九阴,我怕早已被毒火侵蚀心智,自焚而死。哪还来的如今的两仪之体和这赤魄修为。我还是太弱了……
“我,要变强——”
应子鱼豁然从地上跃起,双臂大大的伸展而开,抬起头对着这无垠的璀璨星空大叫。有些尖锐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荒原上回荡,风吹不散。
“九翎天妖凰,你用生命赋予我这至尊神魄,那我应子鱼便用常人难以忍受的千百万倍的努力、汗水以及鲜血将你偿还。将来有一日,若是真找到归灵之法,我便助你重生。如若不能,我应子鱼欠你一条命,便还你一条命!”
应子鱼抬头仰望璀璨星空,血色瞳孔中妖异之光明灭闪烁
“应氏子鱼,年及八岁又四月,于此八百里三沙原上、万里星河之下立誓:七月为限,若不能踏足橙魄,愿自断一指!”
平静的语调,诉说的却是不平静的誓言。
这有些许的荒唐和疯狂,令人难以理解。
修行之事哪来的板上钉钉,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当应子鱼低下头目光转向十米之外的一颗灌木时,目光瞬间化为无尽的邪异冰冷。那灼灼血色瞳光在暗淡的星光下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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