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人来说,可能没有什么会是好担忧的,也不会有什么愁思的。那时的吴雪就是这样,虽然成绩依旧排末位丙等,但他依旧我行我素,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那时,虽然吴雪不谙世事,对家事也罕有过问,但是他还是可以隐约感觉到,家中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至于哪里有变,那是十三岁的吴雪不知道,也不关心的。
他的成长可谓“无忧无虑”来形容。他是家中这一辈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男丁。当时的吴家,已经严重的阴盛阳衰了。几个小叔叔分别离世,他们的儿子也多夭折,实在是古怪。
但是那一年对他来说,有一件事让他难以接受。那一年,他最要好的一个外门小叔叔吴曦去世,年仅二十八岁。于是,痛苦的情绪会让人反思,让人反抗。吴雪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笼罩在他们的头,我可就得缠着你,缠你到死。”
吴濯终于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了一口气,捧着吴雪恰若敷粉的雪颜,不无忧虑地说道:“真是服了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你是我们这辈家中唯一的男孩子了,怎么还老是一副小孩子的习气……”
吴雪故意嗔怪地闷哼了一声,将她爱惜又担忧的手从脸上拂开,一甩袖子,气哼哼道:“既然濯姐姐不乐意,那我就自己去吧……”
吴濯有些不解,以为他又要发什么疯,急忙问道:“你要干么去?!”
吴雪头也不回,说道:“我要去青茉府。”
吴濯一怔,立马从床上下来,堵在了房门口,说道:“这么远,你去青茉府干什么?!”
吴雪说道:“去看花。”
吴濯有些错愕,似笑非笑地说道:“看花?”
吴雪说道:“濯姐姐不知道么,青茉府花开得正好呢,据说还有一个三年开一次的茉莉花,封庙赐号,礼拜许愿,无不可成。”
吴濯微微一怔,随之无奈苦笑,神色间似有非言之语,说道:“怪我先前说话不切耳,你不要去了好不好?留在这里陪陪我吧。”
吴雪少不更事,只觉得她不顺着自己的意思,似也觉得讨厌,便冷冰冰说道:“濯姐姐不必再说了,你旅途劳顿,该休息休息了。”
说着,他抢过一步,开门而去,只留下吴濯一人在房。良久,她才回过神来,这才发觉吴雪已经走远了,便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而后的事情,吴雪所知不多,但只知道,他从青茉府回来时,便听闻吴濯生了病,久卧不起。心里忍不住想去探望,但又觉得上次把话说了个绝,无颜再见她,反叫她因气加重了病情。
吴雪在院中徘徊不前,怎么也拿不定主意,正巧遇上了前去探望的三姐吴笑,遂上前问道:“笑笑姐这是去干什么?”
吴笑见斜刺里冲出个人,以为是外面来的盗匪,登时下得惊叫了一声。吴雪连忙呼道:“是我,是我啊!笑姐姐!”
吴笑正暗自想事情,心中忧郁百转千回,却被扑过来的吴雪吓了一跳,好半天回不过来神。良久,她才气吁吁道:“雪容,你又耍什么威风,吓坏了姐姐。”
吴雪赔笑道:“好姐姐,你可是去濯姐姐那里的?”
吴笑心领神会,嗤笑了一声,嗔也似的说道:“我说雪容弟弟,你可是气坏了濯儿的,知道么?”
吴雪自知理亏,脸上顿时一红,歉然道:“知……知道的……”
吴笑莞尔说道:“那你何不去看一看她,拦着我做什么?”
吴雪有些难为情,羞阻不前,说道:“我惹了她生气,怕她怪我,我……”
吴笑笑着伸出手指,突地在他鼻子上一弹,吴雪“哎呦”一声捂住了鼻子,那时,他还没有养成手抬下巴摸鼻子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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