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后,被吃过晚饭的刘渊崖带着逛了夜市,陈玉也觉得有些疲累,因此见了不少有趣物事,不枉来过青松镇了。
把抄写好的三辩穿上线,包上封皮,算是一件心事已了。忙碌半天,陈玉开窗吐了一口气,夜晚凉风使人轻松不少,眼光落在门口吊着的灯笼上,听刘渊崖说起“半斤月”三个字的来历,她对萧若佩的文才更加可惜了。
那是前年的事情,萧若佩尚是青松学院的学生,也是天光礼前夕,附近几家商铺主人互相不肯认输,都要说自家挂上的花灯最漂亮,这个说他家的篾骨是铜铸鎏金的,那个说他家灯饰挂珠串玉,怕丢了面子,刘渊崖他爹也愁怎么能让自家门口的花灯不落档次,萧若佩提笔在普通灯笼上写下三个字挂出去,附近店家看见,灰溜溜地把自家精心准备的灯笼收起来了,这些年附近攀豪竞奢之风也因此渐消。
“韶风令,倒是亏了你。”太学试就在中州举行,陈玉也见过不少文采出众的士子,但都没有敢把灯笼叫做“半斤月”的胸襟,以他的文采,又与凌先生亲近,何必做一个吃力不讨好的韶风令?难道小小年纪就和那些老学究一般贪山爱水,喜欢听民风俗调?想起萧若佩正经的样子,似乎也挺适合他的形象,不禁莞尔。念头转换,忽然想起还欠着他借书的人情,该想个办法还了才是。
次日清晨,萧若佩带着刘渊崖出门时候,转角却见陈玉已经在门外等候,两人皆是惊讶,刘渊崖脑筋没转过来,脱口问出:“姐姐要逃房钱吗?”
饶是陈玉出身大家,也没忍得住骂:“呸!小鬼头,你这点头脑也就做个客栈掌柜了,还想做大侠?”发觉失态,她急忙收敛心绪,正色道:“昨晚不是说要我指点你么?就你这脾性,我不教你第一厉害的武技,只教你第二的,让你拿不到玉侠令。”
刘渊崖急忙求饶:“别啊!姐姐,我不是没睡醒么?都怪哥把我拖起来,一出门见到那么漂亮的姐姐以为还是在梦中呢!”
女人听到别人说自己漂亮多会高兴,尤其这两个字还是出自一个看起来没有心机的小孩子嘴里,陈玉没有了跟他计较的想法,笑骂一句:“不是个老实的。”然后指使他前头带路:“去人少点的地方。”
刘渊崖还在想应该选哪里,萧若佩开口道:“松林。”
经他提起,陈玉也觉得那里很合适,路途不远,也足够安静,于是一行三人慢步去了失剑居旁的松林里。
“你先打一遍八州拳掌式,我看看你的层次。”到了之后,陈玉衣袖挥动拂净石凳表面后端坐了下来,表情严肃,即使刘渊崖也知晓她已经进入了认真状态,不由得紧张起来。
十二三岁的孩童没有进入门派学习高深武技,测试资质看基础武功路数,大多数在这年岁的小孩如果不是专门习武到学院兼习文艺的话,多半会个拳架子,能够流畅打完一套就不错了,刘渊崖也不是想靠嘴巴功夫当上大侠,明显下了一番苦劲,高出一般孩童的水平,打起拳来虎虎生威,颇有股初生牛犊的冲劲。
童子稚嫩的声线喊招,惊散了松林的晨雾,八
州拳掌式就如同写字,从左至右,先上后下,把一个逍遥界八州画开来,起手左上,“景州开山式,宝铁生辉”,抬手露势,先声夺人,“身有洪炉铸,强铁生精光。”接下来趁势追上,借景州其下霆州雷势,犹如笔划那一竖,长空直落,“霆州追电式,天雷撼木。”“拳出风雷迅,击顶力透根。”雷霆之势发尽,第三则是蓄力,人退回北国宜州所在,力气也借此一退如宜州落雪积层,一步一积,不激不发,一激就是雪峰崩塌,“宜州大雪式,风卷霜雪。”满积之力三拳打出,拳名风,霜,雪,势有卷,透,封。力厚势足,攻敌必救,料敌必守。“杨絮春风乱,能及飞雪时?”收力发力一招之间,转换自如。第四招,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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