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北中车府。
大堂窗外白柳垂地,已然是晚春初夏,百花争艳,屋内冰块放置,凉爽舒适。
一个身子有些佝偻,白面无须者闭眼斜倚在榻上,几名婢女正在为其捶背捏脚,十分享受。
他就是伙同李斯篡改诏书,又指鹿为马,群臣寒颤,滔天权柄却最终在他手中将大秦王朝一步一步推上覆亡之路的宦官——赵高。
赵高,赵国宗室远亲,身居隐宫,后入秦宫担任宦官,开始为人身强力壮,做事勤勤恳恳,更是精通法律;被秦始皇赏识,提拔为中车府令掌皇帝车舆,又私事少子胡亥,教其判案断狱;曾开罪长公子扶苏,又得罪蒙毅,蒙括两兄弟;但深得始皇帝和胡亥宠信;也正是因为如此,沙丘宫和李斯发动政变,篡改诏书,更是心狠手辣,杀长立幼,震惊天下。
如今胡亥即位快达八月之久,却不理政事,乐于(淫)乐之事,大权旁落,却对赵高宠信依旧有加,之前丞相李斯伙同右相冯去疾和御史大夫冯劫朝堂上书请求停建阿旁宫惹恼胡亥,三人被下旨入狱,冯右相和儿子冯劫不愿受辱自杀与狱中,李相国在狱中哀叹连连,却无可奈何。
“大人,赵成求见!”
“让他进来!”赵高依旧双目微闭,尖细的嗓音中带着几分傲慢,又翘着兰花指手轻轻一挥,几名美婢识趣退下。
进来的是个偏老的中年男人,相貌与赵高有几分相似,不过更加阳刚一些,上前恭敬一礼道:“见过兄长!”
此人正是赵高之弟赵成,秦国郎中令。
赵高细声细气道:“坐下吧!交给你的事情可曾办妥了?”
赵成认真答道:“回禀兄长,除始皇陛下长孙公子子婴被囚在府内监控住外,其他公子与公主皆以伏诛。”
“很好,那上郡那边蒙家处理的怎么样?”赵高听到这禀告,心花怒放,睁开眼赞赏地看了下自家兄弟,果然办事不会办差错,令人省心,舒坦;又随口问道。
赵成见兄长还算满意,稍微放下心了,说道:“蒙家全家人口全部不留,包括府上的婢女和仆役,尸骨无存。“
赵高白眼一瞪赵成,嗔道:“粗俗,怎么连个全尸都不留,当年蒙毅要斩我时都说留个体面,不能忘恩情啊。”
赵成心又得意回答道:“兄长见谅,是我疏忽了。我回去改,立马照办?”
两人对视一眼后,皆畅怀大笑。
“兄长,这李相国待在狱中也不是长久之计。”正笑着的赵成脑中闪过冬日朝堂中李斯的威胁,有些疑迟说道。
“嗯,让我想想该是如何是好。?”正乐得开怀的赵高听到赵成有些阴郁,摆着鸭子的步伐缓缓走动。
“有了。”赵高,轻拍一下手,柔声说道:“我明天会让陛下下旨,让李相去随侍始皇陛下。“
“这似乎堵不住众人之口啊,但如此甚好,以免夜长梦多。不过逼急了,三川郡守李由会不会……?”赵成一听后欲言又止,没有说下去。
赵高冷笑道:“放心好了,朝堂现在是我等说了算;至于李由,虽说会仇视我们,但他是忠于这大秦江山的,只要继续让他做他的封疆大吏,不踏进朝堂,能奈我何?假使他要是真反了,不是正合你我心意吗?只要笼络好章邯与王离就好。嗯,至于南越就算了吧。这大秦的天还是不会变的。“
第二天旁晚,中车府,不,应该是赵相府内,咸阳令阎乐正在禀告道:“恭喜岳父,贺喜相国,李斯已经被腰斩于市。“说到这有些手舞足蹈。
“哈哈哈,今日之后我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确定李斯那老头终于死了,赵高松了口气,这就是瞧我的代价,配上阴鸷的笑容,听得阎乐心惊胆战。
“说吧,还有何事?一并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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