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王!”英布想到历史上的称呼,心中所想便顺口脱出。
大殿上诸位深感愕然,一时没有争吵。没有料到当阳君会脱口而出的“楚怀王”三个字,让众人都有些愣住了。“楚睿王”和“楚武王”争夺的正激烈。既然问及他后,两者偏偏不说,却说出了“楚怀王”。要知道王孙熊心是怀王嫡孙,怎么能用祖父的王号呢?后者怎能用先代君王称呼,这岂不是僭越之嫌?
望着英布的神情如此认真,众人当然不会英布犯了糊涂。旋即沉下心暗暗寻思其中的深意。范增倒是猛然起身拍手叫好:“当阳君说的极为有道理。楚武王及楚睿王都比不上此刻的‘楚怀王’。”自然有明白的人若有所思,例如张良和陈平及一些枭雄吴芮等。
诸位一见是项梁的谋士对英布提出的称呼叫好,完全撇弃了自家主君和令伊的观点,众多眼光落在先生身上,听起道来缘由。宋义见此则是眉头微皱,左手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冷眼望着他:“本令伊问诸位对王孙登基时该如何称呼?这让殿下用先王尊号,不免欠妥;但凡称呼不应该避讳先王君号,这怀王称呼将至殿下两难之地啊?范增这哪来的道理?”
“宋将军,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范增反驳了后,走到大殿中间恭谨地向王孙一拜,又对诸位施礼道:“王孙殿下身为怀王嫡孙,已然流落民间多年。现如今老朽斗胆认为:这楚地二十年一过,被暴秦统治下百姓知旧楚者不知几凡,而知殿下者少之甚少。况且诸位了解楚国自考烈王之后,王室几番内斗,继嗣混乱,又有春申君,李园等奸逆乱朝政,才给了秦人可乘之机。殿下登基即位,自当明示身份,这样一来,百姓了然于胸,对殿下的认同感会增强。民心所向,是殿下将来治国的基础。”
“颇有道理,但似乎不足够!”宋义摇了摇头,不满道:“只需将此事告知天下即可,又何必沿用先代君王称呼?”
“令伊!”范增似乎恨其不争气,跺了一脚又说道:“昔日怀王听信纵横家秦国丞相张仪花言巧语,竟只身入秦,后来才知被诓骗,无可奈何客死雍州。楚人得知此事后皆是唏嘘不已。老朽记得怀王遗体归国之时,郢都寿春城外二十里白槁一片,路上百姓跪地痛哭不已。尚且楚地有楚人皆怜之,如悲亲戚的说法,足可见怀王在大楚百姓的威望。想必当阳君考虑到这点后是这么想的。”
一番掷地有声的话令人振聋发聩,范增说完后捋了捋白须,环顾了四周见众人无意见,便心中了然称呼该定了。宋义沉思了下微微点头,范增刚才所讲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仍就使用楚怀王的称号,确实是收复民心的好办法。侧身立即向熊心恭谨道:“殿下,臣对范增所言认同。昔年南公道:秦灭国,楚最无罪。怀王入秦不返,国人怜皆之,因而有了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遗愿。如今殿下登基复国,正是践行了南公昔年的愿望,也是所有大楚民的愿望。殿下登基之后,首要大任就是反抗暴秦,殿下以怀王为号,以期承袭其威望,从民所望也,从而得到民的支持和拥戴”
项梁看到宋义附和,立即打断出声道:“殿下,臣也认同。楚地百姓若得知殿下是为怀王报仇,必当全力以赴,上下一心,同仇敌忾。至于这王号本是谥号,本该殿下登基后百年商议,现如今只不过权宜之计。反秦大业一成,殿下自然功绩盖世。故望殿下能沿用楚怀王称号!”
“臣等无意见,望殿下能用怀王号楚地!”诸公见此立即抱拳道。
王座上的熊心望着这些权臣很复杂,真的很复杂。虽说时候宫廷生活闪过零星片段,但记忆早已模糊。养父熊康虽说自己是王室后裔,暗中教导。不过自己只是个放牛娃,想到几个月前九江兵刀杀伐,就忍不住瞟了眼座中的英布,见他脸色平静,有些失望。
这楚王地位尊崇,好听极了。可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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