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军朝着管平那桌一努嘴,说:“是他们,欺负我的女同学,还对我口出狂言。”
钱叔身后的那三个年轻人,立刻将那桌围住。季晓娟紧张的站了起来,比她更紧张的是胖胖的老板娘,估计怕在店里动手损坏了家当吧,赶紧满脸堆笑,出来招呼:“各位各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高抬贵手,店可禁不住折腾啊!”
“叫唤什么,损坏的双倍赔你,滚!”其中一个年轻人喝道。
老板娘吓得一脸土灰,躲到吧台后不敢出声了。
光头的脸上汗如雨下,缓缓站起身形,准备应对。瘦猴的双腿在桌子下颤抖,估计是站不起来了。
钱叔缓缓的走过去,沉声喝道:“几位朋友,说个理由吧!”
都这样了,还说个屁理由啊。江湖事就是这样,人的名树的影,不怕你平时有多拽,只要一见名头比你大得多的人,自己就先尿了。
这群子估计平日里吆五喝六的,没少做坏事,自以为也是道上大爷了,可惜还是不敢和沈家比,见了沈家的人,就像耗子见了猫,这要是沈万三亲来,还不得跪下了。
就在我以为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欺凌即将开始之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好威风,好煞气啊,沈老三果然混出人样了,连钱老四都变成了狠角色!哼——”
这话一出,场中人人变色。
是那个我看不到面容的平头,就是那个唯一没有打赤膊的人,此刻他缓缓的站起来,转过头盯着钱叔。
我注意到钱叔脸上一阵抽搐,良久试探着喊了句:“二哥?”
那个平头看背影无法看出年龄,此刻转过身,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不抬头。那张脸上除了褶子就是伤疤,似乎曾经受过重创,就那些褶子,怕得有五十岁开外了吧。
他笑了,这笑比不笑可难看多了:“不错,还肯喊我一声二哥!”
钱叔已经压住了激动,说:“真是二哥,您出来了?我和三哥这么多年一直都惦记着你呢!但那地方咱不敢去啊,没法去看您!”
“是啊,那地方你们不敢去,就我敢去!再不出来就老死里边了,这不刚出来,发现世道都变了,没地方立身,跟着几位兄弟混口饭吃!”
光头接口道:“二海,你你,你原来……”
“呵呵,怎么,我原来大有来头,是吧?不是那个无用的糟老头?”
光头无语,二海接着说:“不过谢谢你们了,出来这半年,要不是你们,我早沿街乞讨去了。”
趁着这个功夫,钱叔悄悄去打了一个电话,走回来说:“二哥,三哥要我接您过去。他说要不然自己来接您!”
“不用了,既然来了,怎么也要去看看老三,说不得还要指着你们混口饭呢!”
“二哥说哪里话,您来了,我们实在太高兴了,那咱这就走吧。”
“这几位兄弟对我不错,不要再难为他们了!”二海果然仗义。
“那是,那是!”钱叔一挥手,三个年轻人悄悄撤了下来。
“钱叔,这是怎么回事?”沈军插口道。
“少爷,过来见过海伯!”钱叔说。
“海伯?您难道就是我爸常常提起的海战奎海老二?”沈军的表情很做作。
“少爷,不得无礼,快喊海伯!”钱叔催促。
“对,我就是海老二!哈哈哈哈……”
“真的啊,海伯,你好,我爸时常念叨你呢!”这子不愧情场高手,演戏的水平很高,一句话就替他爸挣足了面子。
海战奎听说后很高兴,道:“这子不错,会说话,老三看来不错啊!”
钱叔赶紧接口道:“我们这帮老家伙,就这一根独苗,还不都是给他挣的啊!走吧,回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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