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
他才抿了两口,动作就不自觉放慢了。
祁寄喝的时候,裴俞声一直在看着他,一应神态变化尽收眼底。男孩才刚一犯难,面色表情还未有太大变化,手里的酒杯就已经被接了过去。
男孩微愕,抬头,澄澈双目睁大,圆溜溜的,像邈远山林中天真的鹿。
裴俞声低笑一声“不用勉强。”
他把刚刚从保温箱里拿来的一次性毛巾放入祁寄被抽走酒杯而空荡荡的掌心里“喝酒本来也只是消遣。”
一瓶底价十万起的豪酒却被裴俞声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仿佛真的只是随手可得的助兴工具。
毛巾带着热腾腾的暖意,透过单薄的纸包温暖了冰冷的掌心。
祁寄下意识握住了掌心的热源。
再抬头,裴俞声已经转了方向。
品酒的并不只有他们两个,屋内尚且清醒的人不少,但之前已经来过几轮,新开的十瓶酒还是多了。
裴俞声转头,看向早已坐立难安汗涔涔的经理。
“王经理。”
他声音里已经不见了面对祁寄时的笑意,听着只让人觉得不敢出大气。
“端一杯给你们老板送去,就说我请的。”
“裴裴二少”
经理面色惨白,汗如雨下,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了,差点没有当场跪下。
屋内还有不少服务生,见一向趾高气扬的经理被吓成如此模样,都不由开了眼。
其他客人的视线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他们不太清楚前因后果,但只看经理的反应,也能觉出些端倪。
这经理好歹也是在华亭见过不少场面的人,此刻却两股战战,端酒的手都在抖。此情此景,服务生们好奇,客人们却并不觉得多么惊异。
不说身世背景,就凭裴二少自己的威势,会把人压成这样也绝对不夸张。
经理哆哆嗦嗦地端着酒杯去了,包厢重新恢复一片和睦。裴俞声坐回卡座,虚倚在真皮沙发里,与前来搭话的人闲谈着,神态语气仍旧略带慵懒。
屋内各人却迟迟无法忘怀刚刚那一幕。
直到又喝过一轮,包厢气氛才松快下来。
裴俞声把留在屋内的祁寄叫了过来。
“找两个人,把他送去客房休息。”
他指了指醉倒的连清,抽出一张房卡交给祁寄。
房卡上写着楼层房间号,祁寄拿着房卡领路,找来的两名服务生扶着连清上了顶层客房区。
等人离了包厢,不用再留在屋里被别人盯着看,裴俞声才端过刚刚那个酒杯,慢慢地品完了剩余的半杯。
酒液甘甜,口感细腻,这种至少需要桶贮五十年的陈酿蕴藏着极为丰盛的果香与花香,余味甚至能持续长达一小时之久。
裴俞声漫不经心地握着酒杯,整瓶的路易十三色泽低调沉郁,只有在倒入水晶杯时,才会显露出炫目剔透的耀眼光芒。琥珀色的液体暖暖地蕴着光,看起来澄澈,且浓香馥郁,仿若新酿出的甜蜜果酿。
像极了那个裹着层层软膜硬壳、却不自觉散发诱人香气的男孩。
小三百万说贵也不算太贵,却十足展示了出资人的财力。裴俞声的大方让他在这群人中间更吃得开,一直到聚会结束,向他敬酒的人都没有停过。
不过喝完手中这半杯酒,裴俞声就没有再喝,再有人上来,他也都只是闲谈几句做回应。
到最后,一口气开了十瓶路易十三的裴俞声,也只喝了祁寄碰过的那半杯而已。
等到散场,包厢里已经东倒西歪得差不多,陪酒生们忙着扶客人,裴俞声臂弯里搭着西装外套,先一步走了出来。
手机振动起来。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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